第218章 騙局
思及此,凌玄臣唇邊勾起了一抹弧度,音調上揚,“我有法子了。”
兩人異口同聲道,“鐵籠。”
兜兜轉轉,再一次看到破口鐵籠,蘇羽清神色複雜,千方百計試圖繞過的角落,卻是唯一的出口。
地牢主人心思詭譎靈巧,深不可測。
重新點燃了火摺子,凌玄臣環手端詳。石壁拐角處略微凸起,偏偏又不染塵埃。
他足尖輕點,騰空而起。
掌心按下,石塊果然鬆動。與此同時,地道不遠處露出一條石階小道,走向蜿蜒。
兩人對視一眼,並肩而行。
拐角處,一抹黑影正扶著石壁喘息,望向兩人的眸中滿是畏懼。
正是在方纔的打鬥中受了重傷的頭領。
一逃一追,半柱香的功夫,一抹冰涼貼上了他的頸部。
蘇羽清朝男人揚眉,意有所指的敲了敲他的胸口,“這裏還有什麼脫身秘方嗎?拿出來讓我見識一下如何?”
劍鋒與頸脖不過毫釐,男人臉色大變,胸膛上下起伏。
“你應該明白,光憑你一人,絕對不可能從我們手中溜走。”凌玄臣不動聲色的摸著石壁,笑意不達眼底。
黑衣人沉默不語,良久,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嗯。
“我帶你們出去,你給我解藥。”
蘇羽清輕笑出聲,收了短劍,“你發現了啊?你老是偷跑,我總歸是不放心的。”
黑衣人冷哼一聲,自從這女人拍了他的胸口,內力便阻滯不暢,四肢痠軟,除了下毒,他想不到別的可能性了。
捏緊了落入掌心的白色藥丸,視線在兩人間流轉,閃爍的眼神歸於平靜,他遲疑開口,“我只送你們到門口。”
“多謝。”凌玄臣偏了偏頭,示意他先行。
轉過身,竟是反向前行。
莫非原先的猜測是錯的?這條密道也是障眼法?
種種猜測浮上心頭,蘇羽清皺了眉,一個箭步上前,“不走這條密道嗎?”
沉沉的瞥了她一眼,“假的。”
“既然是假的,你為什麼躲著養傷?”她緊追不放,一瞬不瞬的盯著身旁埋頭前行的人。
黑衣人猛地停下腳步,“怕再遇上你們,不相信就不要跟著我。”
話已至此,不好再問。
幾近波折,三人來到了一處岔路口,黑衣人蹲了身,沿著石壁數了幾寸,抬手按下了一處開關,冷聲道,“前面就是出口,走吧。”
蘇羽清抬腳邁入,緩步前行,回首卻發覺男子神色飄忽,似有後退之意。
“你想去哪裏!”短劍應聲而出。
她快,男子更快,不知按下了那塊石壁,竟憑空落下了一道石牆,將三人死死的分隔開來。
短劍撞上石牆,發出咚的聲響。
兩人無奈對視一眼,兩人合力,石牆紋絲不動,就連刀劍劃痕都留不下半分。
凌玄臣斜倚著石牆,勾唇一笑,“夫人機敏過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嗎?下一回,做交易的時候可要留心一些了,過早交出底牌可不好。”
拂去衣襬上的灰塵,蘇羽清肩頭微顫,輕笑一聲,再抬頭時,並無半分鬱憤,“我一個半路出家的大夫,身上怎麼會帶解藥?”
所以,她遞出去的那枚藥丸根本就是毒藥。
沒有解藥,黑衣人只能支援半柱香的功夫,算算時辰,已經倒下也說不定呢。
背棄下屬獨自逃離,遲疑不定,此等不義之徒,她向來是瞧不上的。
從一開始,他們與黑衣人之間的關係就是相互利用,仁義禮信是對等的,但凡兩人弱上一分,恐怕早就魂斷男子長劍之下了。
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清冷的眸子望向了身旁的男人,“那你呢,他言辭支吾,又一路跟在我們身後,你難道沒有發現嗎?”
的確,那黑衣人散白霧逃離後並未離開,只是遠遠的跟著他們。
雖不知內力受損的他是如何搶先一步繞入石階小道的,但他的確想利用人找到出口,只可惜一時鬆懈,被反將了一軍。
冷不丁被說中了,凌玄臣臉色一滯,擺了擺手,“無論如何,多想無益,我們走走試試?”
這是一條漆黑的長廊,火油不多,未免有更緊急的情況,兩人決定抹黑前行。
好在雙眸已經適應了漆黑的環境,走起來也算順利。
凌玄臣駐足,指了指兩側佈置凌亂的燈座,“來了。”
方纔他們走過之處,四壁光滑,而眼前燈座上明顯斑駁的缺口,恐怕是刀劍留下的豁口。
咔噠。
繡花鞋下的石塊微顫,燈座齊齊翻轉。
箭支帶著森森寒意直奔門面。
“小心!”隨著凌玄臣的低喊,兵刃飛速出鞘,鐺鐺之聲不絕於耳。
蘇羽清竭盡全力劈落一隻黑尾羽箭,後撤的腳踩到了一支箭尾,暗罵不好。
下滑的一剎那,手中的短劍偏了方向,衣衫撕裂,預料中的痛楚卻並未發生。
一抹白色的身影擋在了她身前。
許是數量到了,燈臺恢復了原狀。
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受傷了嗎?”
蘇羽清凝神,“滑了一下而已,你怎麼樣?”
抬手拔下肩頭的箭支,沾了血色的尖頭被隨意的丟在一旁,凌玄臣扯了扯嘴角,捂了傷處低聲哀嚎,“痛,蘇醫師快幫我看看!”
沒好氣的站起來,她壓下心底的慌亂,故作鎮定的檢視四周的環境。
這下她知道燭臺的缺口是怎麼造成的了。
但凡密室,總會有一道生門。去不了前頭,那機關會藏在何處呢?
腳尖尚未落下,後面的凌玄臣已經喊了起來,“我說夫人,我可能沒力氣再折騰一次了。”
蘇羽清笑著回眸,卻發現他唇色慘白,就連內力都有四散的跡象。
擰眉蹲在他身邊,眼底是肉眼可見的疼惜,“怎麼回事?中毒了嗎?”
凌玄臣任她搭脈,垂落的手臂青筋暴起,口吻卻是一如既往的從容,“嗯,短時間內動不了武了。”
不滿的瞪了他一眼,蘇羽清伸手直接脫去了他的外袍。
“嘶,夫人你怎麼乘人之危?”
對上那雙戲謔的眸子,她懶得回答,撕開了肩頭破碎的衣角,從懷中取了包粉末,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沾了,一點點塗抹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