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好感值增加5%，目前攻略進度值8%。”

    十七從一開始到現在為止，心裏的困惑從來沒有得到過解答，只是不減反增的狀態，現在更是多了疑心。

    但這些困惑和疑心加起來，也沒有能夠抵擋住，他內心最深處，對於這些最真實的嚮往。

    不管皇上心裏面到底在想什麼？

    此番既嚴謹又周密，為他提前設想了方方面面，讓暗衛處的那個十七真的無聲無息死在了黑暗裡，然後讓他一夕之間，搖身一變成爲了時戚，都是在向他實打實的證明了，皇上之前和他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在開玩笑，都是認真的。

    這一句“謝主隆恩”，不完全是爲了在皇上面前維持充足的禮儀，其中不免也是夾雜了幾分真情實感的。

    只是在方離然看來，他好像也就是換了身衣服，還是那個樣子，連氣質都沒有變，更別提和自己之間的氣場了。

    好像也不是......方離然還是發現了一點不同的端倪的。

    實在是因為，他現在眼睛裏麵表現出困惑的情緒太濃厚了，連隔著他那層經年累月包裹著所有內心的硬殼，都能被方離然感受到。

    難得能從他身上看出點對於自己的情緒來，方離然直接就問他:“你好像有話對朕說？”

    十七低頭頷首，錯開與皇上對視的目光，搖了搖頭。

    君心難測。皇帝的內心，可不是他能猜測得明白的。

    比如直到現在，一直縈繞在他心頭，困惑著他的問題就是:皇上這麼做到底是圖什麼？

    可是以他的身份，他並不覺得他有資格問皇上這種問題，皇上應當也不可能回答他。

    還是安分守己的繼續呆著，等著看皇上的下一道命令是什麼為好。

    “真的沒有什麼話要對朕說嗎？”

    又變成了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硬疙瘩，方離然不死心的再問了一句，依舊沒有得到迴應後，在心裏琢磨著，必須得藉此機會好好治一下他。

    能這麼讓他老老實實的呆著，那自己就不是方離然了。

    思索了一番之後，方離然故意發出一聲長長的吐息，慢悠悠的看著他再說一遍:“看來是真的沒有什麼問題要問了。”

    十七毫無意外的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然而緊接著，方離然繼續說的卻是:“朕記住了。那曾經往後，你便不許再向朕問問題。關於你弟弟的事情，也不許問。”

    估計也只有在提起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讓他牽掛著的人的時候，才能從十七帶不戴面罩都區別不大的表情上，看到眉間皺起的一點鬆動。

    “皇上？”十七那一剎那是有些慌的。

    他不敢輕易冒犯，沒想到皇上說的卻是這種事情。

    君無戲言。皇上說過的話，便要奉為聖旨。若是以後真的如此了，他豈不是......

    可是話到嘴邊，挑來揀去，又沒有一句能說得出去的。

    說來好笑，自己每日苟活著，連如今這樣的地位都從來沒有半分肖像。

    現在纔剛剛當上了御前侍衛，不到半日，竟然就已經開始動了這種念頭，要皇上履行之前讓自己與弟弟重逢的承諾，這不夠可笑嗎？

    方離然知道弟弟對於他有多重要，按理來說，應該要藉此機會，好好的幫他，讓他感激自己的。

    最開始知道這回事兒的時候，方離然也是這麼想的，要不然也不會對十七說過那種話。

    但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十七這樣無牽無掛，孑然一生的人，要是實現那個唯一的願望，那還有什麼可以把他留在這座皇宮裏的呢？

    作為一個註定這一輩子都要留在這裏的人，方離然在這個問題上，必須要自私一點。

    況且，這也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更多的情況下，方離然並不會經歷過這樣的思考，全都是一時興起。

    現在這種情況就是。

    再冷的一張冰山臉，再可怖的一張鬼麵......方離然也見過了。

    現在就想看看，眼前這個幾乎把自己整個都封死的人，裹住他的殼，到底有多硬？

    難道沒有方離然，十七就真的會要心甘情願苟活於世，一輩子見不得光，困死在這四四方方的宮牆裏麵嗎？

    對他那麼重要的弟弟，他怎麼可能沒有想過自己去找？

    方離然肯定是不信的。

    最起碼，方離然所認識、所見過的那個他，不會是這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