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參見皇上，參見將軍。”

    周信敲門進來，行過禮之後，在尉遲承陽耳邊附耳說了幾句。

    有幾件是事關緊要的，還有一件，是不能讓祁裕聽見的。

    昨天晚上他的所作所為，沒有一件是不在尉遲承陽的意料之外的。

    尤其是那一番話，竟然讓自己有所動搖。

    這太不合乎常理了。

    所以就算看起來就不是祁裕能算出來的事情，尉遲承陽也多起了一個心眼兒，專門派人去查，這箭到底是不是祁裕設計的苦肉計。

    只是事實證明，不管怎麼去調查，都沒有任何可以和祁裕扯上關係的蛛絲馬跡，是自己多疑了。

    該怎麼說呢？

    還真是可惜啊。

    還以為他當了這麼久的皇帝，終於有點長進了呢。

    周信走後，尉遲承陽終於和他說起正事：“昨天追殺我們的那些人，都是專門的死士，被抓到的時候，就立馬服毒自殺了，沒法再從他們身上查到什麼線索。”

    “至於問香閣，表面上是京城最大的一個秦樓楚館，實際上是一個情報機構。涉及的人事實在太多，甚至還有江湖勢力，就算是皇上出面，也不好輕易去動。”

    “如今已經打草驚蛇，不宜再去。尤其是皇上，更不應該再輕舉妄動了。”

    方離然眨巴眨巴眼，很沒有自知之明的反問：“你是在擔心我嗎？”

    “微臣是怕皇上添亂，下次再被人以逃犯的名義追殺，可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正好碰見微臣在了。”

    尉遲承陽就差沒有指名道姓的罵他拖累了，方離然尷尬的笑笑，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了。

    到處都是他的知識盲區，還要面臨生命危險，打打殺殺的活，不適合他，還是交給尉遲承陽吧。

    “但是我還有一個問題，一直都沒來得及問。”方離然又開口問他：“那天，你恨不得直接就殺了我，為什麼在地牢裡，卻直接相信了我說的話？”

    鬼知道他那一天有多擔心，不管是差點被掐死，還是差點被嚇死，都差不多快要昇天了。

    尉遲承陽雖然還是依舊的冷漠，但最起碼看起來，沒有找他算後賬的打算，總歸是好的。

    “刑部的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正常人都無法忍受，他卻能忍了那麼久一字不說，專門在微臣面前說那麼明顯的指證，實在是很難不讓人懷疑。”

    “而且，如果真的和他說的一樣的話，他應該就活不到被微臣逼問的時候了吧？”

    尉遲承陽解釋完，頓了一下，又蠻不在乎的看著他輕笑了一下：“況且，就算是真的被皇上騙了，難道微臣想殺皇上，還會沒有機會嗎？”

    這是什麼亂臣賊子的發言啊？！

    “哈哈……說的也是。”

    方離然默默抱緊了無助，弱小又可憐的自己。

    “倒是皇上……”

    既然說起這事了，尉遲承陽也有一句想問的：“明明都那麼害怕了，為什麼還要一直看著沒有出去？”

    “因為我比你更想知道，到底是誰算計了我。”方離然正經不到兩秒，不怕死的又說他：“而且我怕你屈打成招啊。萬一你不管真相了，只想置我於死地，就把髒水潑給我，那我可不是要冤死了。”

    尉遲承陽沒有反駁，反而點了點頭：“這的確不失為一個好主意，微臣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