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尹喃歌滿腦子裏，只剩下這一個字。

    葉凌故意要透過這樣深刻的方式，來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跡，來證明自己是擁有著她的。

    尹喃歌看著被撕碎的不成樣子的婚紗，不知道葉凌永遠都照不進陽光的心裏，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斑駁？

    但是她知道，人最基本的本能，就是要離會傷害到自己的東西遠一些。

    緩過神來，不知道葉凌已經離開多久了。

    整理好自己的狼籍，尹喃歌忍著疼痛邁出那幾步，發現整個別墅裡都安靜的，不像是有任何人在的寂然。

    剛剛纔經歷過那樣的狂風驟雨，這樣的寂靜實在是讓人有些心慌。

    尹喃歌在黑暗中順著欄杆摸索，藉着外面透進來一點的光線，往外走。

    尹喃歌覺得自己應該會很不安纔對，但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因為已經經歷過最糟的情況了，現在竟然有些冷靜。

    走到樓下，葉凌坐在他們熟悉的位置，等著她。

    看見她下來了，伸出手去，想要把她攬住。

    就像是曾經做過的無數遍那樣，就像是剛纔的所有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如果葉凌是這麼希望的，那麼很抱歉，尹喃歌做不到。

    葉凌伸出來在半空中的手，固執的伸了許久。

    越久沒有等到尹喃歌熟悉的溫度，葉凌表面維繫的平常模樣，越是分崩離析。

    終於沮喪的收回去，葉凌還是開口說了尹喃歌想聽的:“你不用擔心唐婉婉，她很誠實的說了我問她的事情之後，我已經把她送回去了。只是她父親今晚可能要睡不著覺了，也算是一個小小的教訓吧。”

    葉凌甚至還想要讓自己的語氣盡量聽起來輕鬆一些。

    尹喃歌除了相信他，沒有別的辦法。

    應該是真的吧，畢竟他也沒有必要騙自己。

    用這種事情來威逼利誘，不才是他最擅長的嗎？

    尹喃歌還是站在黑暗裡和他無聲的對峙著，葉凌先起身，過來拉著她，像以前一樣抱著他。

    “對不起。”葉凌的聲音悶悶的，語氣近乎可憐。

    “我不該這樣對你，我以後一定會溫柔一些的。”

    “那件婚紗，我會再送一件一模一樣的給你。我保證，一定會一模一樣。”

    “我們已經訂婚了，再過幾天就要結婚了。你難道不高興嗎？”

    葉凌不管她有沒有迴應，自顧自的說著。

    尹喃歌卻是自己終於想清楚了，長久以來，自己最想問的那個問題。

    “葉凌。”

    尹喃歌終於開口，葉凌的喜悅光從語氣裡就能聽出來。

    “嗯。”

    “你愛我嗎？”

    “當然。”

    不管再問多少次，葉凌都只會毫不猶豫的肯定回答。

    她怎麼能懷疑這一點呢？自己都快要發瘋了。

    “你現在到底是在愛著我，還是隻是因為我的背叛，所以想要報復，想要滿足你的佔有慾和控制慾，你真的清楚嗎？”

    “當然......”

    尹喃歌問完，葉凌立馬就想要回答。

    話到嘴邊，卻忽然停住。

    沉默是今天晚上最令人難耐的事情。

    尹喃歌只是安靜的等著，等著他想清楚。

    沉默了良久，再次開口的時候，葉凌的聲音明顯冷了下來，甚至藏著怒氣:“原來，你一直是這樣想我的嗎？”

    “呵......”尹喃歌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輕笑了一下。

    他這樣問自己，就已經是答案了。

    “你笑什麼？”葉凌因為她的反應，粉飾太平的表象，徹底粉碎瓦解。

    “回答我。”

    葉凌被她激怒了，拉著她的手腕，強行拽著她往外走。

    “我帶你見張越。”

    “我不想去。”

    尹喃歌說了自己的反對意見，但是很顯然他是不會聽的。

    手腕兒被攥的生疼。

    既然尹喃歌從頭到尾都沒有展現出自己想要反抗的意思，她依然在被塞上了車之後，就被葉凌用解下的領帶綁住了雙手。

    尹喃歌有些不合時宜的想到，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單手解領帶的樣子，估計還是挺帥的。

    車子行駛了許久，一直到一個偏遠的醫院停下。

    應該就是監管著張越的那個精神病院了。

    好像一切都已經是提前安排好了一樣。

    葉凌一路帶著她，一個人都沒有撞見。

    一直跌跌撞撞的走到最裡處，尹喃歌突然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和無法忽視的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