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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夜襲

    蕭弘文蕭燕出了帳門,營地裏沒有敵人,但整個軍中的氣氛有些混亂,來往的軍將奔跑調停,甚至沒有人在意將軍和督軍閒庭信步地往校場去。

    “將軍,糧倉失火,風鷹伍已經趕去救援。”一個傳令兵背上插著小旗,飛奔過來對蕭弘文報告,蕭弘文懶懶道:“去就去了,丟了一擔糧食拿你們下酒。”

    “得令!”傳令兵風風火火地又跑了,上命必達,不一會風鷹伍就會得到蕭弘文的原話。

    “將軍,兵器庫失竊!我們的兵器都不見了!”又一個被插小旗的兵跪倒在蕭弘文面前,灰頭土臉,甚是狼狽,蕭弘文盯著他看,半晌不說話,蕭燕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只見蕭弘文從腳旁摳出一塊泥土,吐了兩口唾沫,在手裏揉了揉,竟然摳在了那小兵的臉上身上,似乎覺得不滿意,還給那小兵往均勻抹了抹,讓他看起來就像個丟盔棄甲的逃兵,看得蕭燕心裏一跳,愛乾淨的他不禁不動聲色地離蕭弘文站遠了點。

    “去,從糧草場那繞一圈,放出訊息,說校場的反賊已經抓獲,殘黨向後山逃離,蕭弘文率部出擊,讓全力撲滅火場。”蕭弘文道。

    “是!”那兵一溜煙沒影了。

    “烽火伍,不管兵器,給我到大營正門到紀南方向的道路上埋伏起來,不管什麼人以什麼理由說奉命出營,立刻抓獲。”蕭弘文比了個通靈決,對部隊直接命令道。

    “好了,咱們去抓老鼠。”蕭弘文拽著蕭燕往校場走。

    官兵都去救火或抓人了,校場上空空蕩蕩,連火把都只點著三四把,偌大的校場只停著三輛千乘騎。

    一陣微風颳過,刮來了刻意壓低的聲音,蕭弘文耳力極佳,將風中零落的詞句聽了個完整:“蕭弘文果然來了,首領說的真沒錯,趁現在,殺了他,斷了蕭煬的左膀右臂!”

    “別!你說了生擒他就行的,我才幫你的!不然我改了戰船的密令,讓你們葬在這裏!”

    蕭弘文輕輕在心裏嘆道,果然是他。

    “還由得了你?傅簡,你不會被蕭弘文救了一次就迷上了吧?”

    “說什麼呢!我拿錢辦事,怎怎麼可能動情!”

    “少廢話!再不動手,放火搬兵器的兄弟都該死光了!給老子把陣開在最大那艘戰船裡。”

    蕭弘文給蕭燕使了個眼色,兩人分開,蕭燕去檢視戰船的狀況蕭弘文裝作不經意地轉到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嗖”地一聲,彷彿一道月光凝成了鋒利的實體,超蕭弘文的後腦射去,蕭弘文剛要動手,又聽到風裏送來了一句:“媽的,傅簡你幹什麼!”緊接著還有一聲吃痛的**。

    噼啪一聲電光閃過,一根牛毛細針躺在了蕭弘文腳邊,他彎腰撿起,下一瞬間,身影踏空,揹負明月,好像暗夜裏的鬼魅,身形霹靂,直接將遠處的寨臺踏碎,露出了藏在寨臺下驚恐的兩人。

    撩了一下被飛濺的碎片撥亂的劉海,蕭弘文睥睨著兩人道:“我陽元軍什麼時候混進了老鼠和反賊,真是大意。”

    話是這麼說,可當蕭弘文看見了那張酷似秦肆年的臉驚恐地看著他,他還是於心不忍,再看到他旁邊那人不知好歹地用一把匕首割破了他的手臂,鮮血流出,滴到傅簡祭出的傳送法陣上。

    “蕭弘文!”傅簡旁邊的男子眼見敗露,竟然只持著匕首朝蕭弘文刺來,蕭弘文不屑地一哼,手指一彈,方纔那牛毛細針竟然以雷霆萬鈞的力量穿透了那男子的身體,生生將他定在了身後的石壁上。

    “將……將軍!”傅簡愣住了,心中已經在想自己的各種死法了,不料蕭弘文居高臨下地抬起他的下巴,對他邪邪一笑道:“跟我說說,怎麼回事?”

    語氣完全不是面對一個禍亂軍隊細作的語氣,倒像一個**的浪子,傅簡不禁又盪漾在他深邃如星辰大海的眉眼裏了。

    “將……將軍,兵器在戰船裡,他們是來偷戰船的……”傅簡一溜嘴說了出來,被釘住了的同夥雖然疼得呲牙咧嘴,但還是懊惱地直錘牆,似乎把那石壁當成了叛徒傅簡,恨不得當場把他花痴的臉撕爛。

    “他們?”蕭弘文挑眉道。

    “叛軍楊集,我就是當地一個普通散修,擅長傳送陣法和治療術才被他們僱來夜襲的,我在陽元軍當雜役,有有兩個月了……”傅簡越說越沒底氣,蕭弘文看他的眼神就像獵人盯上了獵物。

    “皇兄,烽火伍的兵器在船艙裡,被法陣傳送過來的。”蕭燕站在戰船邊對這邊道,似乎並不意外。

    “調虎離山,楊集不是大老粗麼,出了遊擊,還懂計謀啊?”蕭弘文一隻手就把傅簡制住了,另一隻手將那同夥從牆上剝了下來,冷冷道:“這人修為不錯,這梨花針修得我得動用星旗電戟,不過,可惜了。”

    說著,電光一閃,那人連呼救來不及發出,就身首異處了。

    “走吧,烽火伍也應該將人抓住了。”蕭燕道。

    被蕭弘文鉗制的傅簡不禁心裏一空,將軍就是將軍,原來一切都在他控制中,楊集處心積慮,僱自己打入陽元軍打探情報,在戰船完工檢驗後設計盜取,放火調虎離山,順便還想順走陽元軍隊的兵器,不料蕭弘文早看穿了一切,來了一記反調虎離山,炸出了放火的反賊,還不費一兵一卒的平息了夜襲,一切就都結束了,這個男人,或許真能給生靈土帶來不同。

    “燕兒,剩下的就交給你了,有用沒用的審一遍殺了喂軍獸吧。”蕭弘文死死抓著傅簡,對蕭燕交待道。

    看著蕭弘文大步流星地把案犯扛走了,蕭燕不禁扶額,心道這莽子,剛和他說過不能濫殺,這就要有用沒用的都喂狗,這讓他怎麼下這個令,文殊原規訓第一條就是不許殺生啊!

    蕭弘文營帳

    不知道怎麼了,蕭弘文將傅簡抓在手裏就有一種強烈的恍惚感,他分不清懷裏的是誰,只知道將人扔在床上,欺身壓了上去,一股壓抑許久的邪火躥了上來,他動作粗魯地去扯傅簡的衣服。

    此時傅簡的臉上很乾淨,沒有塗抹那偽裝成胎記的紅色塗料,昏黃的營火一照,看起來分明就是十八歲的秦肆年半敞衣裳,眼含秋波地躺在蕭弘文身下。

    “弘文……”蕭弘文囔囔道,“叫我弘文啊,師父……”

    傅簡腦內的幻想一下子破滅了,他從小都是一個人,沒有人像蕭弘文一樣關心過他,用那麼深情的目光看過他,他天真地以為,一見鍾情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可現實明顯是自己一廂情願了。

    卯時蕭弘文準時醒了,腦袋昏昏的,一時竟然想不起昨晚發生的事情,他一骨碌坐起來,床上只有他一人,揉了揉太陽穴,蕭弘文努力地回想起昨夜的場景來。

    蕭弘文心裏突然有種沒來由的憤怒,眼前又好像是那個十七八歲時的秦肆年,在自己還小的時候,明明自己一種術法都不會,一絲靈力也運用不出來,卻在那明槍暗箭,危機四伏的宮闈裡將自己保護了下來,還將自己培養成了軍隊裡數一數二的領袖,不論什麼時候。正在他坐在床上嘆氣的時候,帳簾被掀開了,傅簡端著洗臉水,搭著毛巾進來了,蕭弘文看見他進來,身體一下子僵住了,好死不死,自己怎麼能幹出這麼**的事來?他只好硬著頭皮下了床,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偷看給他收拾床鋪的傅簡。

    “你……”蕭弘文猶豫了半晌,還是出聲說道。

    “將軍,小人已經去找過督軍大人領罰了,但督軍大人饒恕了小人,讓小人在將軍跟前侍奉。”傅簡語氣恭敬道。

    “我……昨晚……對不起。”蕭弘文只能說出這幾個字。他腦海裏沒有完整的記憶,也不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把傅簡……做了自己對秦肆年想做的事,如果真是那樣,那對秦肆年……

    “將軍不必介懷,是小人應該做的。”傅簡轉過頭對蕭弘文眉眼一彎,笑得溫柔,蕭弘文這纔看見,他臉上沒了紅色油彩,反而用那油彩在一隻桃花眼下畫了一隻很小的青雀,栩栩如生,隨著他眉眼中彷彿要溢出來的笑意,就好像要活過來,撲稜著翅膀飛到別人心裏。

    “你不必如此。”蕭弘文伸手過去,從他手裏拿過自己的鋪蓋,自己疊好放整齊,他從小自立,不習慣別人這麼侍奉,更何況傅簡頂著一張酷似秦肆年的臉,更不可能讓他做什麼,傅簡還自稱小人,讓蕭弘文怎麼聽怎麼彆扭,又想讓他趕緊消失在自己的視野,好消減一些自己的愧疚感,又想讓他一直待在自己身邊,隨時都能看到。

    矛盾的心理讓蕭弘文選擇了逃避,到他練功的時間了,他沒去碰傅簡打來的溫熱的洗臉水,徑直撩開帳簾走了,拋下一句:“留在軍中可以,到你該去的地方去,從我這去,沒人敢再欺負你,你的才能,願意為我所用,自然是歡迎,若是搗亂,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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