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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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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火離

    “哇!這麼多?都給我?”路安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還不夠,這裏只有一百零八顆,剩餘的,我暫時也不知道在哪,它們可以用靈力煉化,認祝我,你善投擲,可以用他們修煉暗器之術。”燕子釁道。

    “可以了夠了夠了哈哈!”路安樂得合不攏嘴。

    “我就這麼拿走了,宮裏會不會罷我官啊?”路安又道。

    “不會,她說了請自便。”燕子釁突然抬起手在路安眉心一抹。

    “你,你幹嘛?”路安有點緊張,自從那次**的渡氣之後,路安對燕子釁的觸碰就格外敏感,他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

    燕子釁將手亮給他看,指尖一點泥土,原來是剛纔長公主點在他眉間上的。

    “路安,我要回文殊原去了,你先回軍中當值,不久會再見的,有些事情,迫在眉睫了。”燕子釁不顧路安有些尷尬的神色,自顧自說道。

    就這麼要分開了嗎?路安突然有點不捨,他已經習慣了這一路來依賴他,可分別在所那免,他還是故作輕鬆道:“啊呀,這一路還是多虧了你啊,咱倆的關係我就不說謝了,努力回家纔是王道,你去忙你的吧!”

    燕子釁站在燈火輝煌中定定地看著路安,路安覺得他的臉和身後明晃晃的金像慢慢重合,看起來那麼不真實。

    “後會有期。”兩人同時說道。

    蕭弘文遠遠地站著,數百人圍在他面前巍峨的大殿前,個個神色緊張,翹首以盼,明明人潮洶涌,但整個大殿卻意外的靜謐,人們彷彿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緊閉的殿門。

    自小在宮中長大,蕭弘文從來不喜歡這個地方,he歡殿,是個唯美別緻的名字,但每個人提起它都噤若寒蟬,整個花重錦官城的人都知道,這是供奉鎮國之寶he歡盞的地方,但只有少數人清楚,he歡盞披著國寶的外衣,鎮守生靈土大路的東西中三條靈脈,有著華麗巍峨,規格建制甚至與一國朝堂別無二致的恢宏殿宇,其實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現在全國上下掀起了反對擇選遣子的狂潮,也是因為he歡盞,凡是從各地送入這裏的被選者,除了最後被選中的那個,其他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反噬,嚴重的甚至丟了性命。

    十五歲來到這裏,是爲了秦肆年,現在如願以償變成了他的遣子,但要目送著他進入那個煉獄,還是讓蕭弘文心裏堵得說不出話,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從一國的國二公子多出了一個三昧者遣子的頭銜,此後一直和秦肆年一直在一起,幾乎是形影不離,蕭弘文甚至忘記了他們的職責,忘記了兩人之間總要有一個去那煉獄裡為天下黎民獻出未知的一切,想到這蕭弘文心裏就有些火冒三丈,他也知道這不該是一國儲君應該有的想法,但要是一定讓他在江山和美人之間選擇,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美人,當然這個美人只有秦肆年一人而已。

    遠遠的,他看到秦肆年一身祀服,金冠束髮,紅衣似火,,一身明晃晃的甲冑,勾勒出他瘦弱卻精緻的身材,平時秦肆年也愛穿紅衣,現在這樣華美的衣服他從未穿過,手持一杆長幡,幡上招搖地掛著鈴鐺,縱然相隔百米,蕭弘文仍然能聽到那鈴聲隨著秦肆年每一個細小的動作而發出悅耳的聲響,一切都按照祖傳的規定進行著,只待上一任供奉出關,秦肆年就要步入那大殿,少則一年,多則三五年,師徒倆才能再次見面。

    蕭弘文很想站在秦肆年身邊,誇他這一身華美雍容,誇他的神武傾城,可他剛剛對秦肆年表明瞭心意,秦肆年還沒有給他回答兩人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了皇宮,一入宮,上至帝君蕭煬,下到宮女僕從,烏泱泱撲上來上百人,七手八腳地抓走了秦肆年,兩人連一句告別的話都來不及說,他不確定秦肆年心裏到底是怎麼看待自己的,他從小到大都不知道什麼是害怕,甚至覺得男人覺得害怕是懦弱的表現,可現在不得不承認,他此刻心裏那忐忑的心情就叫害怕,有些無地自容,蕭弘文第一次生出了逃避的想法,他轉過身,不再去看眾人中最明媚的那個人。

    “蕭--宏--文!”秦肆年的聲音遠遠飄來,蕭弘文的身影一下子僵住了,他慢慢轉身,果不其然,所有聚集在和歡殿前的人都回頭看著蕭弘文,紛紛向兩邊散開,讓出一條道路,直通秦肆年身邊。

    “弘文!過來啊?”秦肆年衝他招手,鈴鐺悅耳,佳人悅目。

    “師師父……”蕭弘文來到他身邊,有些躊躇,他不好意思去看秦肆年,滿臉通紅地低著頭,盯著秦肆年手裏拿的半面黃金面具。

    秦肆年盯著已經長得比自己高出半頭的蕭弘文,雖然自己也只比他大五歲,但蕭弘文確實是他看著長大的,從那個滿臉陰鬱,渾身戾氣的小男孩,到現在能獨當一面,在朝堂上也能八面玲瓏,有著獨特雷霆手段的青年儲君,秦肆年覺得自己作為公子傅,並沒有教授蕭弘文許多,更多的是帶他感受人世間除了權勢,除了修為的其他美好事物,不得不說,蕭弘文這個孩子天資奇佳,自己是絕對沒有看錯人的,早年他就能看出,蕭燕雖然身為嫡子,同樣天縱奇才,心繫天下,但絕不在治國理政,長公主雖然在政治方面也表現出了超乎常人的優異,但一個國家,斷不可能真正交給一個女人來統治,東靈土歷史上也沒有女皇的先例,縱然蕭煬心裏一直將蕭燕當做太子的不二人選,但綜合看來,這天下,遲早是蕭弘文的,對秦肆年來說,他其實沒怎麼把蕭弘文對他戲言一般的告白當回事,當時自己病得含含糊糊,只當是黃粱一夢,蕭弘文今年也不過剛滿十八歲,正是青春年少,情竇初開,很大程度是將秦肆年帶給他的依感賴當做了喜歡的感情,等日後他遇見了自己真正喜歡的女子,迎娶了自己的皇后,再用龍脈解決了he歡盞的問題,這天下,就會在他手裏走向萬世長安。

    想到這,秦肆年忍不住想像蕭弘文小時候那樣摸摸他的頭,可身上甲冑沉重,秦肆年實在沒有力氣抬起胳膊,也不知道六塵尊何時會出關,時間緊迫,他一時也來不及多想,竟然一手握緊了長幡,一手攬住了蕭弘文的腰間,將他和自己拉進,用額頭抵上他的額頭,溫柔低聲道:“傻小子,等我回來,你要不是太子,看為師怎麼罰你哦?”

    蕭弘文被他的舉動驚得渾身僵硬,秦肆年溫潤的氣息撲在他臉上,帶著淡淡的檀香,他一下子反應過來,師父沒有討厭我,師父可能會接受我!

    身體先於頭腦行動是蕭弘文的一大特點,他一把攬住秦肆年,在他耳邊道:“我一定會的,我等著與你,一起君臨天下!”

    秦肆年安慰似地拍拍他的腰,臉上不由得緋紅起來,看起來更加明媚動人,臺階之下站著蕭煬,臉上陰晴不定,默默地看著兩人。

    “師父,給我一刻鐘好嗎?”蕭弘文放開秦肆年,詢問他。

    “怎麼,只要六塵尊沒有出來,就可以,但不能遠離。”秦肆年疑惑道。

    “都怪我,自己一個人在那瞎想耽誤了時間,師父給弘文留個念想,不然我會瘋的。”蕭弘文拍手讓隊伍後面一個等候許久的畫師上前。

    “供奉大人,小人是對長亭記畫堂的畫手,小有所成,被公子招來給供奉大人畫像的。”那男子乾淨清瘦,手指修長纖細,一看就知道善使筆墨。

    “現在?來得及嗎?”秦肆年疑惑。

    “來得及,來不及他就不必在此了。”蕭弘文一邊神色溫柔地將秦肆年拉到殿前陽光溫暖之處,讓他靠在廊柱上,一邊又陰森森地瞟了那畫手一眼。

    那畫師自然感受到了蕭弘文如電如劍一般的目光,暗自定了定了定神,對秦肆年道:“供奉大人,您放鬆就好,很快的。”

    秦肆年沒有被人畫過像,難得侷促起來,他被人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禁偏過了頭,看向空曠的遠處,留給畫師一個清俊的側顏。

    蕭弘文不可遏制地心動了,他突然慶幸自己留了一手,將本來在兩人旅途中給他們兩人的畫像的畫師帶到京城來,讓他能在間隙得到秦肆年的畫像,反觀自己,常年一身普通的黑衣,雖然隱繡著代表皇家身份的金線,腰上的玉佩也是皇家制式,但卻是皇家中也是最樸素的那種,放在街上,百姓更多會認為他是江湖玄門裏的普通修士。

    而此刻的秦肆年驚為天人,這樣的自己,又怎麼能和他同入一畫呢?蕭弘文只死死盯著畫師的筆,生怕他畫的哪裏不對,褻瀆了自己心裏的璧人。

    對長亭的記畫堂是畫記最為出衆的世家,在畫市記畫堂畫手的話千金難求,稍有名氣的畫師經常一副隨筆就價值連城,貴不是沒有道理的,記畫堂不似普通書畫世家,他們是用靈力書畫,與文殊原特殊屬性的靈力運轉方式有些相似,要求畫手具有不俗的修為和對靈力有精準的控制力,這個清瘦的畫師已經是蕭弘文能找到的記畫堂最好的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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