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大肅清
軍營缺這缺那,也從來都是先緊著你們三軍,蕭家軍眼巴巴瞧著連一個字兒都不敢抱怨。”
“但是!得到了什麼呢?嘲諷!詆譭!謾罵!你們自己不爭氣,也見不得別人比你們好!你們明裏暗裏地說蕭家軍晉級快,卻從未去打探過他們在戰場是殺了多少敵軍!平日裏,你們一面偷懶耍滑,一面冷嘲熱諷,這次更是不得了!出了二十三個叛徒,全是三軍的!”蕭弘文一把將手裏的紙甩在地上,指著那些頭顱說道:“本王知道,背地裏定會有人說閒話,說本王先斬後奏不合規矩。我在這裏告訴你們!別說是先斬後奏!只要你的罪行與懲戒相當,哪怕是滅九族,本王也無需向上麵彙報一個字兒!”
情緒過於激動,嗆了風。蕭弘文忍著沒有咳出來,招手示意岳陽向前。
“這是你們三軍的統帥,蕭家軍的頂頭上司。看看你們把他逼的都沒臉見人了。這次事件,按照凌國律法。你們嶽大統領因為御下無方,要受軍棍八十,罰俸一年。你們有成就感嗎?把一個本該高高在上的人連累到如此悽慘的地步,是不是很有成就感!”“這是那些叛徒的錯!與我們有什麼關係!與嶽統帥有什麼關係!”一位平時與岳陽交好的領隊站出來,為岳陽打抱不平。很多士兵立刻跟著應和,寂靜的操練場頓時吵鬧起來。
不怒反笑,蕭弘文拍了拍岳陽的肩膀說道:“看,這就是你帶出來的好兵!”
聲音不大,卻有不少士兵都聽見了。
蕭弘文沒再說什麼,把臺子給岳陽騰出來。招手示意肆年過去,極其熟練的把冰涼的手伸進肆年的大衣裡。
爭吵的越來越激烈,蕭家軍站立不動,卻有不少士兵想要對他們動手。
滿眼失望的看著自己帶出來的兵,岳陽像是忍耐了很久之後猛然怒吼出聲:“都住口!王爺教誨,不好好聽著,還在這裏給自己的不爭氣找藉口!若是你們平日裏多長個心眼,能看不出來睡在自己旁邊的人是個叛徒?若是你們平時裡訓練積極一點,立下戰功,朝廷還能少了你們一個官職?都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你們日日在我面前裝作努力,妄圖靠我三言兩語晉級……呵……”
這些話由岳陽嘴裏說出來,遠比蕭弘文說出來有用。操練場恢復安靜,有幾個原先不服氣的被說的紅了臉。
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將軍,因為不是每一個人都會付出遠超常人的努力。
會為你的不努力找藉口的,只有你自己。
軍棍代表的不僅僅是懲戒,還有紀律。
位高如岳陽,也不得不接受去衣當衆受刑。
天氣極寒,一邊冷的哆嗦,一邊咬牙抵禦疼痛。
被蕭弘文和古奕教訓了那麼多次,就這一次是打心眼裏服氣。
心服口服。
蕭弘文那一番話看似是說給將士們聽的,可是岳陽心裏清楚指桑罵槐是個什麼意思。他又何嘗不是不努力?這麼多年靠著小皇帝的提拔,靠著蕭弘文的軍功,一步一步升官,心都飄了。
此次戰役自己幾乎是什麼忙都沒幫上,被蕭弘文來回調遣了幾次,做了些後勤任務,就理所應當的覺得自己幫了忙。現下細想來,真是丟人。別人怕你面子上過不去,悄**的給你安排幾個可有可無不易出錯的事兒幹,你心裏還給自己加戲呢!
當初進軍營的時候,如何不是一個人頭一個人頭殺出來的官位?那時候一心想著要保家衛國,要對得起百姓進貢上來的糧食。怎麼官位越高,反而失了本心呢?
看看現在三軍讓自己帶成了什麼樣子!領隊的全是一群日日誇誇其談的空殼子,手裏的兵有些甚至連最基礎的拳法都不會,更別說上陣殺敵。
這些年若不是古奕日日帶著他們操練幾個時辰,怕是上戰場頃刻間就死光了。打仗的時候都是蕭家軍在前面衝鋒陷陣,自己一直以來竟然還在心裏覺得佔了小便宜?
手裏的兵連衝鋒都不敢,自己這麼多年竟然還在心裏洋洋得意?
軍醫在幫他處理傷口,見嶽統領冷不丁自己閃了兩個巴掌。
啪啪兩聲,極其悅耳……
“屬下該死!是不是弄疼了您!”軍醫緊忙跪下請罪。
“沒事,你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己來。”岳陽接過紗布,自己包紮起來。
“是。”
古奕現在還不能下床,傷口一動就疼。
可是聽著孫喆繪聲繪色的描述蕭弘文當天開口訓人的樣子,聽著轉述的那些話,又在心裏想象了一下岳陽去衣受罰的慘狀。
嘶嘶的抽著涼氣,也要笑出來。
“哎呦……好疼!哈哈……蕭弘文真是這麼說的?哈哈……嘶~”疼的實在是受不了了,古奕掐大腿根強迫自己停下。
“這有什麼好笑的!御賢王爺說的多在理啊!你笑什麼!”孫喆是懷揣著一肚子誇讚來的,但是看古奕笑成那副德行,那些讚美之詞忽然就變得說不出口。
“沒事沒事……你出去吧!我一個人歇一會兒。”打發走了孫喆,古奕咬著被角簡直快要笑抽過去。一手捂著傷口,一手努力的給自己順氣。
要不怎麼說蕭弘文腦子聰明呢?他這一席話讓小皇帝聽了去,定是讓小皇帝又生氣又自責。
打著彎兒的教訓小皇帝不作為,仗著有蕭弘文就敢亂撲騰翅膀。暗諷小皇帝本事多年沒見長,猜忌心倒是一天更比一天高。讓小皇帝把注意力放在豐滿羽翼上,別一天天不幹正事瞎操心。表明了衷心又拐着彎的罵了小皇帝一通。
同時還誇讚了一下他自己,身患重病還在邊境苦苦作戰,多麼無私多麼偉大……還不斤斤計較……
岳陽聽了這話也會抬不起頭來,那些士兵更是沒臉再怠慢訓練。
這蕭弘文平時話不多,一旦說起來就是要打最響的嘴炮。
這個“打嘴炮”的王爺,此時因為吹了風染上了風寒。
打噴嚏流鼻涕,一陣冷一陣熱,還不時的打冷顫。若不是肆年鑽被窩裏抱著他,只怕著蕭大王爺就要委屈的哭唧唧了。
“弘文,喝藥。”中藥苦些正常,良藥苦口利於病嘛!放在往日這一碗藥下肚都不帶皺眉的,可是肆年在邊上,就硬是要親親抱抱拍怕背才能喝進去。
哄著蕭弘文躺下,可他過了半個時辰都沒有睡著。嘴裏一直嚷嚷著難受,手心裏汗津津的。
素若在一旁守著,見此情形心中大呼不妙。這般苦寒之地,若是燒成了肺病,可是會喪命的!找來毛巾浸涼水給他降溫,又過了小半個時辰一點作用都沒有起到。
見醫師都開始焦急起來,肆年躺不住了。利落的穿衣下床,想去城中尋鬼煞。老前輩昨日纔來給古奕送過一次藥,此時定還在佛鬼見城中。
急匆匆的走出軍營大門,衣服忽然被人扯住。肆年詫異的回頭看,只見葵仙兒穿著一件純白色的裙子,披散著一半頭髮,額間硃砂還是什麼東西畫了一朵花。
“……抱歉,這幾日將姑娘給忘了。我現在要進城,可以送您回去。”怎麼把這位給忘了個乾淨?
“公子說笑了,奴家在這裏過得很好。不知公子外出所為何事,奴家不才,小有些本事,願為公子分擔。”葵仙兒在牢房裏等了幾日,今日實在是耐不住性子,就索性大鬧一場。那御賢王爺竟然也直接放她走,甚至催促她快些走。
自個兒的如意郎君還在軍營裡,怎麼能一走了之。葵仙兒回去換了隔壁魁首最仙氣的一件衣服,畫了美美的妝容來軍營裡找公子。
“去找醫師。”肆年努力的想要把自己的袖子從葵仙兒手裏拽出來,不料這姑娘竟然被拉的踉蹌也不鬆手。“你放開我,我趕時間。”
“奴家雖是學毒的,但是對醫術也有涉獵,願為公子分憂。”葵仙兒死死的拽住肆年的袖子,一副你不聽我的我就糾纏到底的模樣。
見葵仙兒不似在說謊,肆年心到:死馬當活馬醫吧!鬼煞前輩也不知在哪兒,說不定葵仙兒真的會醫治呢。
面色潮紅,盜汗,神志不清,高熱,四肢顫抖……
“這是中毒了啊!”葵仙兒把蕭弘文的手拉過去把脈,又來回折騰的看了幾處,“不得了……你家王爺體內有少說有十幾種毒,這些毒藥相互融合相互促進,無解。”
是三年前那次嗎?蕭辰給蕭弘文灌進去的東西,有十幾種毒藥嗎?
“那……可有緩解之法!”薛城可以做到的,葵仙兒一個用毒之人一定也能做到。
“你親我一下!我就給他治!”感情這種東西是不能強求的,要慢慢來,今天親一下明天抱一抱,自然就培養出來了。不能強扭,強扭的瓜不甜。
上次的教訓還歷歷在目,肆年為難的看了葵仙兒一眼,又看了看床榻上近乎虛脫的蕭弘文。
“我……”
“你敢……”本該昏迷的蕭弘文眼睛睜開一條縫兒看著肆年,“讓她滾!老子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