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顯然已經料到，點頭示意自己清楚，就使眼色讓小德子快走。一旦讓郡主發現她們背地裏說小話，免不了又是一頓責罰。

    蕭府，阿煙照常進了後山。蕭老王爺的墳頭被她踩的越來越瓷實，沒辦法只能從別處挖來一些草皮鋪上去。

    那草皮活下來的機率本就很小，阿煙還要每日踩著它們上墓碑。

    今日照舊坐在墓碑上，脫了鞋與蕭老王爺聊天。“我收到了弘文的來信，他言語中滿是歡喜。他大挫敵軍，說是可以保證西澤這幾年都翻不起什麼風浪了。他收養的那個姑娘，很有做將軍的潛力。小小年紀就帶著十幾萬將士，一路破關斬將的拿下了東澤五座城池。”

    "有一點我比較擔心，弘文信裡提到那個肆年公子時，滿滿的甜蜜都快溢出來。他還說，知道我在給他物色妻子，但是隻要肆年有一日活著，那些女的就只能做一個爬不**的妾……"

    說到這裏還笑了兩聲，“他這一點可真是隨了你，你一心要娶我的時候，也是這個勁頭。”

    “皇帝幾次給我寫信，詢問我有沒有意願讓滎陽郡主進蕭府。我覺得聯姻固然是好事，能護著弘文後半輩子不受皇帝排擠。但是那滎陽郡主的品行……不大適合做良配。我沒有嚴明拒絕，特意來問問你。你要是同意這樁婚事，就吭一聲。”

    說罷，等了一盞茶的時間。四周靜悄悄的一點聲響也沒有。

    “看吧！我就覺得我倆肯定能想到一塊兒去。我也覺得這樁婚事不行，白白糟踐了我兒子後半輩子。”

    ……

    蕭桃站在後山入口處，她現在沒有住在蕭府，回漁場接著掌管尚芳樓的大小事務。蕭弘文最近不在京城，鶴山有了什麼訊息自然是不會往尚芳樓送。但是尚芳樓作為京城最大的青樓，還有最大的地下賭場。可以幫蕭弘文打探不少情報。能自己來的，蕭桃向來不會讓別人摻和。

    自家的爹，還是自己照顧比較好。

    不由得又想起那一個月，自己與蕭弘文在尚芳樓裡朝夕相伴……雖然一月之後就被直接拒絕了。

    從回憶中出來，發現阿煙已經站在自己身邊。

    “祖母。”自己功夫學的不好，這段時日祖母總是無聲無息的就站在了自己身邊，習慣了。

    “皇帝來了信，詢問你有沒有時間，他想邀請你去宮裏陪滎陽郡主。”

    “祖母的意思呢？”

    “不是小事，我不能替你做主。只想告誡你一句，一入宮門深似海，弘文不會希望你拿自己的一輩子去換他短短几載的快活。”

    肅清的意義何在？

    穩定軍心，還軍營內其他領隊自由，使賣國賊得到應有的懲罰。

    當然，最重要的是，心裏舒服。

    這段時間，那些被西澤收買的領隊和士兵，明裏暗裏破壞了多少計劃，傳遞了多少情報出去。蕭弘文心裏早就憋悶的不行，所以勝利之後，找了個良辰吉日，把軍營裡所有的人召集起來開大會。

    大部分士兵都以為是獎賞大會，默默的在心裏算自己砍了多少敵軍的人頭，夠不夠得到封賞，或者直接封官。現在西澤短期之內成不了氣候，但是佛鬼見城少不了駐守的兵力。若是現在能封官，就相當於後面至少有半年時間拿著高俸祿卻不用幹活……豈不美哉？

    左等右等沒見到岳陽上臺，軍營裡所有人一起站了有一個時辰，身上都凍僵硬了。有一個領隊沉不住氣，正想動身去請，便看見蕭弘文裹著棉襖慢慢悠悠的往臺上走。身後跟著臉色陰沉的岳陽。

    一時間整個操練場都轟動起來。真給勁！御賢王爺時隔三年第一次親自開集體大會。竟然讓他們這一撥士兵給趕上了！

    “睡遲了些，讓大家久等了。”蕭弘文已改往日懶散的樣子，站出了標準的軍姿。雖然他說的話並沒有特別著調，但是他本身就足矣點燃士兵們的激情。

    “現在，我念到名字的都站到前排來。”蕭弘文接過一旁士兵遞過來的紙，開始念名字。

    最開始被點名的幾個還好，在戰役中勉強有一點點的功績，士兵們都一臉祝福的瞧著他們。越來越靠後，大家都發現了不對勁。有幾個人，在此次戰役中沒有任何優秀的表現不說，還多次缺勤、遲到，這與逃兵有什麼不同？這都能被獎賞嗎？

    足足點了二十三個人，蕭弘文揮手示意岳陽上來說話。

    這些全部都是岳陽手裏的兵，他們的罪狀自然要由岳陽來念，蕭弘文是不會讓自己丟這個臉面。

    岳陽站在臺上，心和身體一樣，哇涼哇涼的。這裏面有不少人是他百分百信任的，甚至多次提拔。可是當蕭弘文把證據甩在他臉上的時候，他沒有任何反駁的機會。

    蕭弘文不會拿將士的生命開玩笑，也不屑於用這種嫁禍栽贓的卑鄙手段來剪他的羽翼。所以說，這些叛徒，這些賣國賊，真真切切的就是他岳陽養出來的！

    那些罪狀，沒有哪個是不足以被判處死刑的。協助投毒，傳遞情報，私自開啟城門，協助運輸火藥，暗中給火藥澆水……

    一條條念下來，底下計程車兵開始騷動、謾罵、交頭接耳。

    直至第一個叛徒被當衆斬首，才使得轟動的人群寂靜下來。蕭弘文和岳陽都沒有強迫他們安靜下來，只是站在臺上，看著一個一個或年輕或年邁的頭顱咕嚕嚕的滾至腳下。這些頭顱帶來給士兵們的震撼，將遠比人的勸諫管用的多。

    背叛，這就是下場。蕭弘文帶兵十多年，在軍營裡安插的眼線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妄圖在蕭弘文眼皮底下，在蕭家軍所鎮守的軍營裡吃裏扒外，只有這麼一條道路可以走。

    “本王現在不在軍中就職，但你們要清楚，蕭家軍始終姓蕭，是皇帝手裏最精銳的軍隊！”蕭弘文緊了緊身上的大襖，“蕭家軍的每月的津貼與你們一樣多，每年拿到手的物資與你們一樣多，每餐的飯食也與你們一樣，可是他們每日比你們多訓練一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