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雙有點被嚇懵了，回話有點磕磕絆絆，“小，小姐自己。”

    “不可能！”鳳慕的言語從來沒這樣凌厲過。

    她怎麼會？

    她的睡相一般，一向有踢被子的習慣，前世秦律就有給她掖被角的習慣。

    鳳慕手裏緊緊揪著被角，盯著芸雙，她害怕的聲音都發顫了，“當真不是你？”

    “奴婢昨晚一直在廊下守夜，沒離開過，也沒人進來過。”芸雙哪裏能看不出來鳳慕此刻的恐懼，順著床邊半蹲下來，“小姐，您是不是昨日累了，所以做了噩夢？”

    鳳慕愣愣的重複了一遍芸雙的話，“做噩夢麼……”

    雙眼無神，虛虛的看著前方，眸中沒有聚焦。

    神情有點呆滯。

    “小姐，奴婢去給您倒杯熱茶來。”

    手心裏多了杯茶水，鳳慕捧起來，仰頭一口氣將茶水喝了個乾淨。

    芸雙擔心的不行，“小姐，你好些了麼？”

    溫熱的茶入了脾胃，從內暖到外。

    鳳慕深呼吸了一口氣，點點頭，“的確是一場噩夢，是我想多了。”

    垂眸，盯著自己因為緊攥被角而發白了的指尖，嘴角扯出一絲苦笑。

    是她自己。

    明明已經重生，卻還一直沒從前世那場噩夢中清醒過來。

    因為一個被角，就如此失態。

    芸雙卻不放心，一直盯著鳳慕，眼睛都不敢挪開一下。

    這緊張兮兮的模樣，倒讓鳳慕忍不住逗她，“怎麼？終於不生我氣了？昨晚上是誰氣的跑出去都不理我。”

    “小姐！”芸雙的臉漲的通紅。

    都有閒心打趣她，看來是真沒事了。

    芸雙也不耽誤，“早膳備好了，夫人讓奴婢告訴小姐，早膳後讓您去書房一趟。”

    “知道了。”

    昨日在醉仙樓的事，爹爹恐怕憋了一肚子的問題要問她。

    早膳後，鳳慕揣著師父給她佈置的藥方單子去了書房。

    一邊背藥方，一邊等著爹爹下朝。

    慕思思端著銀耳湯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鳳慕端坐在窗邊，閉著眼睛認真記藥方。

    “慕慕，來喝完銀耳湯潤潤嗓子，你爹爹在門口落轎，一會兒就進來了。”

    鳳慕一下從成堆的藥方中抬起頭，“爹爹今天回來這麼快？”

    “你爹他心急。”

    經過昨天鳳慕的提醒，今日在朝堂上，按照鳳睿的敏銳，肯定能看出點什麼。

    “那你呢，編好糊弄你爹的藉口沒？”

    鳳慕摔下手裏的方子，笑嘻嘻的起身，湊在慕思思身邊，“娘，我哪裏就需要找理由糊弄爹了？”

    慕思思屈指，在鳳慕額頭上彈了一下，“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昨日你分明是早知道那陳章有問題。你爹爹和陳大人多年交情都沒發現，怎麼偏偏昨天要出事的時候，你蹦出來提醒你爹。”

    鳳慕捂著額頭上被慕思思彈過的地方，稍稍噘嘴，委屈巴巴的反駁，“娘，我這是在幫我爹，你還兇我。”

    她娘不是傻子，她爹更不是。

    都看的出來她昨天是刻意提醒。

    要沒個合情合理的藉口，今天這關她還真就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