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最終還是跟了來。

    既然山體滑坡，多一個人，也算多一份力量，關鍵時刻，他還能拉一把季大爺。

    寧川機場外。

    凌霄與季隨白前後腳出了機場，正想上前打招呼，沒想到季大爺攔了一輛計程車，瞬間沒了影。

    “……”

    壓根沒發現，他凌霄跟了一路。

    “世態炎涼啊。”

    一聲長嘆，凌霄胡亂用著成語，上了六兒提前給他安排的車，跟著計程車後面，出了寧川機場。

    餘味他才認識幾天，就比他這個光屁股長大的哥們還要上心？

    心中不斷腹誹，手底下卻沒停著。

    亦步亦趨跟著，直到計程車將季隨白放在路邊。

    前頭再沒柏油路，機場的計程車自然不去的，凌霄看著不遠處的哥們，腳下一踩油門，到了季隨白跟前，按下車窗，一臉賤笑。

    “小哥兒，要搭車嗎？不要錢只要色的那種？”

    這話要多沒譜，有多沒譜。

    放在平時，季隨白一準上手，給凌霄治治皮癢，可眼下沒誰比這嘴賤的騷包，來得更加及時。

    毫不猶豫拉開車門，季隨白坐了進去。

    “小哥兒，你人今兒是我的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就是凌霄這種人，車鏡裡瞧見季隨白的感激，這嘴越發沒個把門的。

    “哥們，小爺我這夠仗義的吧？”

    道歉算什麼，如果餘味真的被滑坡困住，他這可就成了救人性命！

    凌霄越想越覺得自己來這趟，來得再正確不過！

    嘴上越發的不老實。

    “一會兒到了地方，小爺陪你找餘味，你這不遠千里尋相好的，見著麵以後，怎麼着也要來個冰釋前嫌，熱情相擁什麼！”

    越說越離譜。

    “若是餘味傷著碰著，讓你趕上了，放在古代妥妥的要以身相許……”

    凌霄癲狂的放任腦洞飛起，說的很是歡實，一不小心瞟了眼季隨白的臉色，立時閉上嘴，再不感興風作浪。

    車裏，難得有了清淨。

    季隨白看著發小的後腦勺，沉思片刻，最終開了口。

    “凌霄，你討厭餘味。”

    這是陳述句。

    季隨白肯定凌霄不喜歡餘味。

    雖然，凌霄這個人平時就這樣沒個正形，歡天酒地，渾渾噩噩度日，公司的事情一直交給他爸派的特助，生活更是一團糟。

    但他跟季隨白談起餘味的時候，一直都是清醒的。

    夜店那次撩騷，酒吧那雙晶瑩透亮眼睛，望著他時的詰問，一直都醒著。

    車內一片死寂。

    頓了好久，凌霄撤了一臉賤笑，只給季隨白一個字。

    “是。”

    他確實不喜歡餘味。

    這麼多年過去，季隨白還是能夠看透他，讓凌霄不知該慶幸，還是該悲哀。

    “你不該來。”

    季隨白不問凌霄為什麼不喜餘味，一如凌霄絕口不再提起他從醫的緣由。

    “來寧川找他，是我自己的事。”

    凌霄沒搭話，難得認真開他的車。依著從喬走那裏問到的地址，向着深山行駛。

    到了目的地，已然暮色靄靄。

    凌霄看著彎腰從車裏取行李的季隨白，突然開口。

    “我來，是爲了我哥們，誰稀罕你那相好的！”

    說完，頭也不回，直奔村子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