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

    畢竟，除了信王陸以外，也沒有第二個選擇擺在他面前。

    “小時候，在這片山林附近，有人帶著我，走過一條不同的回村子裏的路。”

    王陸認真回想道。

    另闢蹊徑。

    這倒是不失為一種法子。

    “那條路你有多少把握？”

    決定了相信王陸，他就不會輕易懷疑同伴。只是王陸堅持到現在才說出口，可想而知那是條險徑。

    餘味不會坐以待斃，但也不會冒進。

    “沒有把握……”

    王陸側身，難得一見臉上帶著苦笑。

    “那時候我年紀太小，記憶中模糊的地方不少，而且，走那條路不會比留在這裏等救援的風險小多少……”

    性命攸關，餘味信他，他就必須坦誠相告。

    原來，兩邊都是絕境。

    聽著外頭呼呼的冷風，颳着帳篷獵獵作響，餘味覺得前途一片渺茫，不由得生出一股子荒唐的不真實感。

    數日前，他還在公寓裡爆肝更文，一轉眼在這裏山風呼嘯，性命不保。

    生活果然比藝術戲劇化多了。

    “抱歉……”

    忽的王陸出聲。

    “說什麼呢！調研表是我親手提交的，深山也不是你綁著來的，你不欠我的，王老師。”

    餘味人雖沮喪，可理智尚存。

    王陸沒有對不起誰，他也不至於連對自己選擇的擔當都沒有。

    “其實……”

    王陸糾結開口，誰料被對面人打斷。

    “既然不好選擇，那我們就拋硬幣。”

    不想再胡思亂想下去，餘味主動提議。

    伸手從羽絨服口袋裏，摸出一枚硬幣，放到兩人面前，人意不能抉擇，那麼就聽硬幣的。

    好歹也算一種辦法不是？

    “這會不會……草率了些？”

    王陸難得因為他的話鬆了糾結眉目，撿起硬幣，笑著道。

    “草率嗎？我不覺得，當初就是因為這枚硬幣，我纔來陽城讀大學的。”

    這些年過得算不上極好，卻也不差。

    這樣一想，心情也緩和不少，餘味從王陸手裏拿回硬幣，邊說著規則，邊丟擲硬幣。

    “正面留，反面走，你我拋擲一致為結論！”

    真正投擲時，只用一次就得出結果：反面，走。

    選擇已定，他們第二日一早出發。

    將無用東西丟下輕裝上陣，迎著朝陽，簡單吃些方便食品後，開始攀爬。

    山勢陡峭，爲了防止意外，他二人用一根繩索，分別系在腰間，互相牽制鼓勵。

    冬陽正好，算不上太冷。

    動動身體以後，倒是比待在帳篷裡暖和的多。

    “這一趟調研，成果沒發現，倒是讓我圓了攀巖的念想……”

    日頭正好，心情也不錯。

    他都能在攀爬的過程中，學會打趣自己了。

    “回陽城，我可以介紹攀巖的教練給你，餘味。”

    王陸前頭帶路，一本正經回答他，搞的餘味哭笑不得。

    平時，他從來都不是那個健談的人，沒成想遇到王陸，他餘味倒是成了活躍氣氛的那個人。

    “成，出去以後我也健健身！”

    攀巖先不說，餘味覺得他這小身板跟王陸一比，是太弱了點。男人嘛，即便再是佛系，也多少有點勝負欲。

    眼看著王陸翻過山峰，他還落在這邊。

    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胡思亂想之際，腰間繩子一動，餘味抬頭，見翻過山峰的王陸，一臉興奮。

    “餘味，我們的調研，這下子也有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