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跟季隨白站在一起。

    餘味決定了。

    在瞭解發生在男人身上的事情後，最直接的反應就是此。

    所以，纔會在季可心的一句話裡，風風火火衝入季家，即便剛剛安慰小丫頭大人爭吵是正常事，視線也還是會跑到季隨白的身上。

    這一切的感受，沒有比他本人更加的清楚。

    “季隨白，抱歉。”

    餘味站在窗前，對著外頭濃郁的枝葉，輕聲開口。

    這句話是對空氣說的。

    現下，他沒有做好準備，對著季隨白說出，因為他一瞬間的念頭，直接將男人絞進祁家與季家的商業合作。

    明知男人一點不喜歡。

    抬頭望天，餘味下意識吐出一口嘆息。

    “啊……”

    這聲略帶懊惱的嘆息，讓身後跟來的男人，腳步微滯，而後嘴角帶笑，繼續走了過去。

    “抱歉什麼……”

    “季隨白？！”

    餘味立時轉頭，望著來人。

    頗有種做壞事被人當衆抓包之感。

    可看著近在眼前季隨白，腦海中涌現的都是他凌晨看到的那些影片，餘味的心瞬時就抽了。

    抽的生疼。

    像是驅使他凌晨四點趕回公寓的那股子動力，又跑了出來。

    餘味再顧不得其他，伸手主動抱著季隨白。

    “……對不起。”

    不知道該如何同男人提及，他已經瞭解那段往事，所以，也只能藉由模糊的抱歉，一筆帶過。

    季隨白伸手，抱緊懷裏的餘味。

    將頭沉在男人肩上，微微閉上眼，任由懷裏人身上的味道浸染自己。

    “季隨白，你是不是累了？”

    肩上的腦袋，讓餘味敏銳的覺察出男人的異樣。

    話音剛落，肩上便有迴應傳來——季隨白在微點著頭。

    “嗯，很累。”

    男人答的十分坦誠，沒有一絲的遮眼。

    踏入家門第一步，他已經累了，倦了，再不想跟著父母無休止的爭吵，因為沒意義，他們無法說服彼此。

    沒人會後退一步。

    季隨白也是如此，只因他現下只有懷裏的餘味，再後退就沒有路了。

    餘味伸手，輕拍著男人的背。

    “那就閉上眼，好好休息一會兒。”

    與季隨白互相依偎，靜靜地什麼都不需要做，這樣對他來說，可謂是最好。

    “放心，我哪裏都不去，會一直都在你身邊……”

    腦袋裏忽然閃過強制戒毒所服務人員的話，餘味忍不住的補充出口，他們倆不同的經歷，但都有那麼一段糟心的過往。

    雖然，這依舊談不上感同身受。

    可餘味最無助的時候，想的最多的就是，要是能有個人在身邊。

    “餘味，今天，多謝你出現在這裏。”

    季隨白抱緊懷裏人，在其頸項處，輕輕一吻後開口。

    “……季隨白？”

    餘味微詫異，輕喚。

    “季家，對我來說，怕是跟你回祁家沒什麼區別……”

    季隨白一直不曾坦白那段過去。

    “在這個家裏，我覺得自己是個無能的廢人，跟外頭醫院裏的季醫生絲毫不像……”

    最恨的人，也是本應最親的人。

    這樣季隨白連報復都不能，只有選擇斷去所有關聯。

    “回來時，不瞞你說我在口袋裏，揣了把手術刀……”恨到極致，纔會讓他們三言兩語間點燃怒火，爭吵不休，“……所以，幸好有你，餘味。”

    男人抱緊懷裏人，緊緊相依偎。

    遠遠聽著一切的季可心，用力捂住嘴角，纔沒讓自己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