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老師，學校的事情結束沒，有時間嗎？”

    看著手機上那條簡訊，餘味納悶不短時日。後知後覺的發現，季隨白何時知曉他的聯繫方式？約飯那日也是，冷不丁的打電話過來，連住址都一清二楚。

    他是在住院病人資訊表中，填的詳細。

    但季隨白不像是會特意打聽私人訊息的人。

    “餘老師？”

    王陸看著幾次三番出口，都沒有理他的餘味，只得上前去伸手輕推一把。

    身體微晃，餘味方醒。

    “……王老師……”

    “今天上午，你我在同一個考場監考。”

    王陸這麼一提醒，餘味抬頭看了眼掛鐘，時間也只剩下十多分鐘，辦公室裏已空空蕩蕩，不消說，他們自然是去考場監考了。

    “抱歉抱歉……”

    吃早飯時，餘味還記得提醒喬走，現下倒好自己也被人提醒一回，有人在身旁站著，胡亂收起手機，手忙腳亂找起密封試卷袋。

    “試卷在這兒。”

    像是明白餘味意圖，王陸將手中試卷擱在桌上，前頭行著，出了辦公室門。

    餘味抓起試卷袋，匆忙跟上。

    文科樓下。

    悄悄舒了口氣，慶幸考場離得不遠。

    漢語言一班二班份屬同系，兩班任課老師亦是同一批人，所以，這期末考便拉到一處大教室統考。

    人一多，除了走廊裏巡考，這考場教室內還需要兩位監考。

    餘味看了一眼，王陸進教室後學生下意識的禁聲，心中慶幸得很。這群半大孩子，很少怕他，餘味原擔心自己鎮不住偌大考場。

    如今王陸在，他可以少操太多的心。

    雖然，這樣“利用”王老師實在不好。

    預備考試鈴響，餘味順手將《考場記錄表》遞給王陸，自己當著學生與王陸的麵，將密封試卷拆開，分發試卷。

    不出意料，發試卷空隙，王陸在臺上訓誡學生。

    考試校規校訓，統統說了一遍。

    餘味眼見教室內學生神情認真，頗為乖巧省心的坐了一上午。

    結束後，依然井然有序。

    整理試卷空隙，感念身邊人讓他有驚無險度過一上午，餘味心中盤算著。

    “王老師，一起吃個飯？”

    肉眼可見，王陸整理試卷的手頓了一下，而後輕點頭。

    “走。”

    雖說他提議約飯，其實也沒走遠。

    這一整天，餘味都要與王陸同考場監考，所以，最後也只能在學校三樓食堂湊合一頓。一頓飯下來，餘味發現，王陸雖然給人印象生硬，可坐下來一起吃飯倒還好。

    能坐在一起和睦吃飯的人，足可相處。

    開口時，餘味不是沒發現王陸的停頓，好在最後沒有讓人尷尬。

    下午，託約飯的福，順順當當。

    餘味更是罕見發現，王陸是另外一種意義上好相處的人。超越年齡的行事穩健，按部就班，雖說生硬，卻絕不會有什麼錯處。

    沒什麼不好。

    忙忙碌碌，充實的一天。

    整理上交所有考卷後，匆匆出了辦公室，喬走與他同住後，便經常在校門口候著他，一同回去。

    外頭飄雨了，那小子不知有沒傻等著。

    匆忙趕到，卻發現人被一群女孩子圍著，瞧著喬走面紅耳赤，卻實在與霸凌扯不上關係。

    餘味抱胸，遠遠微笑看著。

    年少青春真好。

    “這小子等著的人，原來真的是餘老師。”

    背後有聲傳來。

    轉身，餘味頭一回對著來人有種“陰魂不散”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