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味倒是沒想到，喬走發現的這麼快。

    學費是他付的。

    更沒想到，因為住宿費不夠，這個少年無處可去，最終還得將人帶回公寓來。

    陽城大學，原是住宿費與學費一併上繳，但因喬走情況特殊，二者分開來，餘味倒也不能見死不救，將少年人丟在冰天雪地裏。

    “晚上想吃什麼？”

    天色已晚，餘味拿出手機，轉頭詢問喬走。

    見著人懵懵懂懂，只得將手機推過去，點開外賣介面，劃給他看。

    “這些，你想吃的，告訴我。”

    喬走了然。

    看了一眼公寓內後，怯生生道。

    “餘老師，其實我會做飯……”

    會做飯？餘味眼前一亮。他是個不會做飯的主兒，加上需要趕稿子，一直都是點外賣，亦或是在外面吃。雖然公寓裡廚房用品一應俱全，但真沒在裡面，開過幾回灶。

    “哦，你會做什麼飯？”

    收回手機，餘味頗有興趣看著喬走。外賣吃的太久，早已沒了新鮮勁兒。

    “嗯，就是幾個家常菜這樣。”

    喬走紅著臉。

    瞅著羞澀少年，眉眼間的隱隱自信，想來這家常菜他是真的會做。

    “樓下有超市，穿上外套，我們一起去買菜！”

    他家冰箱裏，除了飲料就是各種維生素，實在沒有做飯用的食材，既然喬走會做飯，帶他去挑菜，總是沒錯的。

    天雖下雪，倒也沒有耽誤太多功夫。

    這個公寓本就是設施齊全，周邊既有賣場，還有不少的菜市場，找齊要買的菜蔬，沒用太多時間。

    餘味在客廳，看著喬走有模有樣，半個小時折騰出來的一桌飯菜，覺得自己撿到寶了。

    “餘老師，……還可以吧？”

    抬頭，看著眼巴巴小心翼翼瞧著他的喬走，餘味恍然大悟。

    “味道不錯！”

    眼下這些家常菜，色香味哪哪不缺。

    聽到肯定，少年人才紅著臉，低下頭好生吃著飯。

    瞧著眼前這個處處小心翼翼，舉止拘束的少年，餘味嚥下口中飯菜，多看了一眼。

    “喬走，你不是沒交住宿費，對吧？”

    人，他帶回來，是因為不能看著自己學生，凍死在外面。

    但是，學校的住宿費，一個學期下來，並沒有多少錢，按著喬走兼職這麼長時間來看，即便他學費沒有湊夠，住宿費總是夠的。

    喬走一愣，抬頭看著輔導員。

    而後重新低下頭，慢慢從棉衣口袋裏，掏出錢包，推到餘味面前。

    “餘老師，我交房租，你可以……讓我住在這裏嗎？”

    少年面色，已是悲慼，就差苦苦哀求了。

    “宿舍裡的人，欺凌你？”

    他是輔導員，這群半大孩子心性純良的不少，可欺凌弱小的也不是沒有。當日，聯絡他的同宿舍學生，抱著何種心態，約他在校外見，餘味也能想到。

    “他們……沒打我……”

    少年抬頭，嘴角擠出苦笑。

    欺凌可不止動手打人一種，冷漠無視對於敏感脆弱的人而言，更勝拳腳。

    “其實，也不怪他們……爲了還上學費，我在宿舍時間很少。”

    這解釋，不是他們欺凌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