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軒的手在桌面上叩動，在思考之餘抬眼看了一下自己的謀士，發現林文盛似乎也若有所思。

    “你可有想法？”陸瑾軒詢問道。

    林文盛愣了幾秒鐘，而後才似剛剛從思緒中被喚醒那樣點了點頭，“主子，下屬覺得此時應當與先前懲罰祁家大小姐有關。”

    陸瑾軒聽林文盛的想法跟自己不謀而合，心中更是篤定了此事與祁染染有關。

    他便繼續思考，祁家是商戶，商戶不從政，那麼是誰在幫這位祁家大小姐出氣呢？

    從自己先前經過探子的調查中所知道的資訊看，與祁府交好的都是商戶，個別跟京城掛鉤的，也只是經過祁府資助錢財而努力科考的秀才。

    並無朝中的大臣，更無貴族世家。

    那會是誰呢？

    陸瑾軒心裏沒有嫌疑的物件，便更加煩躁了。

    此事對自己的謀劃大業來說，影響這麼大，甚至直接驚動了父皇，若是父皇震怒，說不準等到回到京城之後，父皇會直接不讓自己上朝。

    陸瑾軒心裏想著，更加怒火中燒。

    可是，自己卻連敵人是誰都無從知曉！

    敵人必定與祁染染有關，所以突破口得從祁染染身上找。

    眯眯眼，陸瑾軒對林文盛說：“這幕後針對五皇子府的人，是必須要被抓出來的。至於是誰，究竟為何，就留到找到真兇之後再慢慢審問。”

    林文盛不可置否地點點頭，也覺得不找出真兇，會對自己的謀劃造成巨大的影響。

    “你認為怎麼找到真兇？”陸瑾軒其實已經想到了一個方案，但也想聽聽謀士的想法。

    林文盛是個長相斯文的男子，愛穿白衣，可其實再出謀劃策的時候，確實最心狠，最能說出陸瑾軒心中想法，好給主子臺階下的人物。

    薄情、心狠，這是林文盛的標籤，是連他自己都無法不承認的。

    “屬下想，不如從祁家大小姐身上找找線索。”林文盛眼神變換，“既然那背後的人是再幫祁家大小姐出氣，那麼必然是與這位大小姐交情匪淺的，既然如此，就一定會在祁家大小姐附近出現，或是送什麼東西給這位小姐。”

    “再者，如果這背後的人只是借給祁家大小姐出氣這件事情作為苗頭，來針對我們五皇子府，那就得從長計議了，這種情況下，應當與祁家大小姐並無關聯纔是。”

    林文盛說得很是客觀，讓陸瑾軒垂眸好好思索了一番。

    陸瑾軒覺得還是第一種可能性更大。

    而今京城中的形勢其實是變幻莫測的，各種勢力的交織，皇子之間的鬥爭，後宅之間的較量，甚至是國外藩國與國內的戰爭，層出不窮。

    想要把五皇子徹底踩在腳下，讓自己徹底翻不了身的勢力有很多，陸瑾軒心裏明白。

    但同時他也清楚，這個時間段裡並不是狙擊自己五皇子府的最佳時機。

    參一個都不在京城，不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的皇子一個不輕不重的罪名，其實根本無法撼動什麼重要的東西。

    這不像是權力之間的鬥爭，而更像一種小小的懲戒。

    陸瑾軒當然也沒有自大地忽略林文盛所說的，第二種可能性。

    但出於這麼多原因考慮，陸瑾軒更偏向第一種說法。

    “你說得沒錯，本皇子也是這麼想的。”陸瑾軒點點頭，算是讚許了林文盛一番。

    林文盛得了點頭和讚許，心裏便知道了，自己的出謀劃策終究是會被陸瑾軒接受的。

    主子向來不是什麼婦人之仁、困於小打小鬧的小情小愛的人物。

    只是——

    林文盛低下頭來，讓坐在自己面前不遠處的五皇子無法從那個角度窺探到自己的表情，也就無從發現自己內心所想了。

    只是，若是五皇子真的面臨著被皇帝徹底放棄的局面，自己真的還有必要當這位五皇子的謀士嗎？

    林文盛心中明白自己的性格和處事作風，他並不會因為五皇子曾經對自己三顧茅廬而永遠待在五皇子的身邊。

    他是個要實行自己心中抱負和理想的人。

    若是五皇子陸瑾軒倒了，林文盛會馬上找到更適合當君主的那位皇子，繼續盡職盡責地輔佐另一位皇子。

    陸瑾軒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竟然讓自己的心腹謀士想了這麼多，甚至想到了放棄自己，另覓他主的。

    他一直沉浸在思考剛剛的推斷上。

    陸瑾軒嘆了口氣，將自己心中的怒火微微往下壓了壓，在心中暗自感慨。

    不得不說，能驚動京中勢力為自己出氣，這祁染染，真是個人物！

    陸瑾軒心裏想著，更是堅定自己要娶她為側妃的念頭。

    坐享齊人之福，這是陸瑾軒從一開始就想好的規劃。

    也是他大業實現的一部分。

    祁府，作為江南地帶最富庶的一戶商戶，錢財的支援能讓五皇子府在拉攏各方勢力上有更好的資源。

    商戶的地位本身就比別的身份要低，故而祁染染就算嫁進來，也只能是個被正皇子妃壓上一頭的側妃。

    側妃，說白了也就是個妾，只不過比妾的名聲要好聽一些罷了。

    陸瑾軒覺得這個位置非常適合祁染染。

    一個有能力、有傲骨的側妃，能讓五皇子府未來有打點整齊的可能，也能讓自己的生活沒有趣味。

    征服一個有傲骨的女人，是陸瑾軒蠢蠢欲動的事情。

    “以你所想，該如何從祁家大小姐身上找到所謂真兇的線索？”陸瑾軒問道。

    話音一落，剛剛還在思考自己以後該走什麼樣的路的林文盛便抬起了頭，面色如常，讓陸瑾軒並未在意。

    林文盛是個心狠的，與祁染染也並無交情，便在思考解決方法中並沒有什麼心裏負擔，“不若與國公府小小姐合作，騙那祁家大小姐出來，再將人困於某處，待那真兇現身去救。”

    陸瑾軒聽完這個提議便笑了，腦海中甚至已經想象出了將祁染染困於某處的樣子，已經感覺到了征服的快感。

    但他理智還是在的，並未被這個甜美的提議衝昏自己的頭腦。

    “國公府小小姐不行，上次宴席之事便是她做的。”

    林文盛點點頭，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主子，那就換成祁家二小姐。”

    祁家二小姐？陸瑾軒回憶起那張臉，一時之間連名字都想不起來了。

    林文盛觀察主子的面部表情，補充道，“祁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