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藩王
陸宥聽到祁染染的回覆之後,竟然是久久沉默,沒有說話的,只是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她。
這讓祁染染感到了一絲不安。
當然,她也聯想到了方纔自己看見藩王的令牌之後的反應。
似乎自己的反應確實是有些沒有掩蓋好真相,祁染染有些懊惱地心想,至少不應該在陸宥面前放下警惕的,陸宥是萬不能發現自己竟然知道這個令牌象徵着什麼的。
畢竟,單看祁染染這輩子的經歷,是沒有涉及到政務方面的任何問題的。
試問,祁染染一介長期居住在江南地帶,連對京城的勢力就算知道,也只能是一知半解的商戶女子,怎麼可能會了解關於藩王的事兒呢?
那位藩王,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
那位同樣是與陸宥一樣,喚如今在位的皇帝為皇兄的,然而藩王與陸宥在皇帝那兒受到的待遇確實大不相同的。
陸宥,在皇帝的眼中,是個幾乎沒有缺點的人。也正因如此,皇帝一直將陸宥當做是解決任何難事的一把利刃。
皇帝之所以能坐上龍椅,自然不可能是個不瞭解人心險惡的,更何況陸宥戰神的名聲家喻戶曉,皇城中也是知道這件事兒的。
可陸宥在京城,乃至是朝堂之上,至今依舊是順風順水,原因不單單在於皇帝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弟,確實是沒有什麼逆反的心思的,幾乎不可能做那檔子造反之事。
若不是如此,陸宥是不可能沉寂在皇帝底下這麼久,將半條命交給了沙場不算,還至今沒有對權力流露出任何的貪圖之心的。
而另外一個原因,那便是皇帝清楚,陸宥的力量是真真可以敵國的。
不僅如此,就連陸宥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和形象已經形成了,戰神似乎已經成爲了百姓口口相傳,密不可宣的一種信仰。
在這種情況下,皇帝就算對陸宥心有忌憚,也是不可能直接在他的面前表露出來的。
而在這種兄弟情深的背後,皇帝卻是派遣了探子時刻監視著陸宥的一舉一動,為的就是謹防陸宥有朝一日作亂造反。
這件事兒,陸宥是知道的。
可陸宥卻是一直沒有把皇帝的監視放在心上的。
一是皇家無情自是常態,陸宥從未將所謂的兄弟情深當作是真情。
二便是皇帝的忌憚,若是不讓皇帝繼續監視,必然會逐漸膨脹。
三便是陸宥有這個能力,若是自己不想讓皇帝知道自己平素在做些什麼,皇帝派來的人是什麼都無法稟報皇帝的。
而藩王卻不一樣。
藩王原先便是在與現在的皇帝奪嫡的過程中落敗的,故而皇帝的根基穩固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將這個自己的手下敗將扔到偏遠的地方去。
但這位卻是個從未放棄過與皇帝爭鬥的。
這件事兒,不僅僅是陸宥知道。
其實祁染染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但知道的原因並不是來自於這一輩子。
雖說前世的經歷對於祁染染來說,是一段悲慘的落幕,但是祁染染無法否認的是,上輩子跟在陸瑾軒身邊的那一段時間,她瞭解到了太多秘辛。
其中就包括藩王。
藩王與陸瑾軒,上輩子就曾經爲了權力而在合作謀劃過。
陸瑾軒是爲了獲取藩王的勢力,好利用這個籌碼,大大增強自己的在物資、金錢方面的力量。
而藩王卻是僅僅爲了擊敗如今在位的這個皇帝。
手下敗將這個詞縈繞了藩王的半輩子,若是陸瑾軒能借助著他的力量,將這個宿敵擊倒,他是頂愉悅的。
於是上輩子,祁染染便看著他們二人各自心懷鬼胎,成了同盟。
對於藩王的瞭解,其實祁染染不止於此,然而看著陸宥現在沉沉看著自己的眼神,她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再往深了回憶了。
祁染染的眸光微動,“怎麼?莫不是陸王爺知道這物什兒是何物?”
之所以問出這句話,是因為祁染染猜想,陸宥是個何等謹慎的人,必然是不希望將這等屬於皇家機密的事務跟自己和盤托出的。
可就是脫離了她的猜想,陸宥竟然是直接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猶豫的模樣。
“本王的確知曉這是何物,”陸宥已經確定了祁染染是知道這個令牌屬於藩王,便不會再懷疑自己的猜測,先前許多次,陸宥都鬼使神差地選擇了忽視那些祁染染身上的疑點。
然而這次,陸宥卻是選擇了重視。
但就是這樣一個謹慎的人,發現祁染染可能知道有關藩王的資訊之後,第一反應卻不是直接疏遠這個小女子,而是在心中有對她隱隱的擔憂。
擔憂祁染染是否是受到過藩王的迫害或是欺騙。
這連陸宥自己都感到了不可思議。
“這物件的確是機關要物,是不可外露的,所以,祁家大姑娘還是直接將這個物件交給本王看管為好。”陸宥說著,便朝著祁染染伸出了一隻手。
祁染染的目光便落在了陸宥向自己伸來的手上,她心裏確實是想要將這個令牌留在自己身邊的,這樣也便於她調查更多關於六江城,甚至是陸瑾軒如今的勢力的資訊。
然而,陸宥畢竟是皇家中人,是地位比祁染染高一等的。
如今他直接在祁染染面前說出了拿走的命令,那便沒有給祁染染迂迴的餘地。
她很是沒有辦法,只能再次仔細上下觀察了令牌一番,又用手摩挲了一下,最後將令牌放到了陸宥伸來的手上。
陸宥接過,那令牌便被他收入了衣袖中,隱了蹤跡。
對於陸宥和祁染染因為令牌而產生的對話,一旁站著,一直在當隱形人的吳全等人是完全沒有頭緒的。
尤其是董大夫,這令牌是他提出的,也是他說的似乎有些特殊,怎麼就引發了陸宥和大小姐二人之間這麼意味深長的對話呢?
思來想後,正是董大夫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的時候,他只聽見自己旁邊傳來一陣彷彿是痛苦的叫聲。
那聲音很是沙啞,又聽上去飽經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