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染染薄唇微抿，隨即反問道：“妹妹這是說的什麼話，我為何要推你。”

    “可方纔明明就你在我身旁……”

    祁安香垂下眼簾，眼淚悄無聲息的從眼眶中滑落，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讓眾人對祁染染生出一絲鄙夷之色。

    見自己女兒受了這樣委屈，二房徐氏哪裏還坐的住，直接起身，質問祁老爺。

    “染染跟安香自小要好，可今日，為何染染要對我女兒做出這樣的事情。這花盆碎落一地，地上皆是碎片，若不是我女兒運氣好，沒有被碎片傷到……”

    祁家二房跟大房的關係，多少有些尷尬，甚至還處處攀比。如今能夠讓大房當衆落了面子，她自然是不願錯失這個機會。

    “娘，我胳膊好疼……”

    說到這裏，祁安香還不忘在旁摻和一句。

    祁老太太就在祁安香的身旁，聽她這樣講，頓時心疼的不行，連忙看她的手臂，發現手臂之上有一處輕微擦傷。

    這傷痕，也就兩三日的時間就能消失不見。

    但祁老夫人可不是這種小事化了之人，她瞪著祁染染：“前兩日你針對祁安香也就算了，老身不跟你一般計較，可沒想到，你竟然心腸如此歹毒。”

    “老大，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我們祁家的好閨女！”

    “娘，這傷口又不大，這件事要不就這麼算了吧。”

    對於祁老夫人的偏心，祁老爺心中多少有些無奈，但他身為男人，這種後宅之事沒有辦法多說。

    “不能算了！”

    然而祁老夫人還未曾發表態度，祁染染卻突然開口：“我身為嫡女，更要以身作則，殘害姐妹這種事情，更是不能做出。”

    “來人，給這個逆女上家法。”

    廳中一時間變得格外安靜，周圍的人都默不作聲，祁染染心突然抽痛一下。

    對這樣的事情，他們早就已經見怪不怪。

    但祁老爺卻是第一次見到，他常年在外跑商，不在家中常住。

    現在既心疼祁染，更多的，是覺得自己母親有些無理取鬧。

    可畢竟廳中這麼多人，他不能當著眾人的麵，落了老太太的面子。

    可要是祁染染因此受到家法，就有些太冤枉了。

    只聽祁染染不卑不亢開口：“祖母，我想你是沒有聽懂孫女的意思，我是說，祁安香她蓄意殘害姐妹。”

    “安香她性格溫婉，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倒是你，小小年紀就愛惹是生非，這件事除了你之外，還能有誰。”

    祁老夫人臉色陰沉，心裏更是認定，這件事就是祁染染所為。

    哪怕是沒有一點證據！

    祁染染攥著拳，直接說道：“祖母，你這樣對待孫女，孫女不服。”

    就因為老太太的偏心，她從小到大受了多少委屈，就連出嫁的嫁妝，都被偷工減料，好的都給了祁安香。

    祁老夫人被她氣的，差點暈了過去，她顫抖著手指著祁染染，怒氣衝衝道：“好啊，一個個都當老身年紀大了，好欺負不成。”

    “你不服，我今日就讓你服上一服，還不把家法給我。”

    祁染染直接將身後的鞭子重重摔在地上，抬頭直視祁老夫人。

    “祖母，你有何證據證明，這件事就是我做的。”

    祁染染眼神落在廳中之人身上，聲音擲地有聲：“方纔你們都聽到了，父親要把這盆花送給我，既然是我的東西，我又為何將它毀壞。”

    她的膽大妄為，讓祁老爺多少有些詫異，而他也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個女兒，跟之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姐姐，我知道，你因為落水一事，對我懷恨在心，可是那天，妹妹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我那日還一直在院中跪著，祈求姐姐原諒。”

    祁安香眼神落在不遠處的柱子上：“我知道，不管我做什麼，姐姐都不會信我，既然這樣，我倒不如一頭撞死，也總比落得一個殘害姐妹的名聲好。”

    祁老夫人連忙喊道：“還不趕緊把二小姐給我攔住！”

    而祁染染則是在旁冷眼旁觀。

    這祁安香要真想以死明志，直接一頭撞死就算了，又何必說這麼多。

    祁安香還真是會惡人先告狀，落水一事，自己未曾跟她糾結，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抓住不放。

    再者說了，祁安香道歉，她就一定要接受嗎？

    倘若她落水死了，那祁安香的道歉，又有何意義？

    在丫鬟的阻攔之下，祁安香並未撞在柱子之上，但也暈了過去。

    祁老夫人惡狠狠的看著她，就好像她做了十惡不赦的壞事一樣。

    “這樣你是不是就滿意了！”

    “孫女不滿意，孫女從始至終，想要的只是一個清白。”祁染染挺直腰板：“更可況，孫女只是說花盆一事，隻言片語之中，並未說過落水一事。”

    祁老夫人氣的快要吐血：“照你這麼說，是祁安香做的不對，她現在都已經暈過去，祁染染，你還想怎麼樣！”

    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祁老爺連忙派人去請大夫，而祁染染還在屋中跟祁老夫人對質。

    僵持片刻，祁老爺看不下去，開口圓場：“好了，安香也跟你道歉了，這事就這樣算了，至於這株花，雖然稀有，但一切都不及我們全家和睦來的重要。”

    祁染染想要開口，卻因為祁老爺的眼神，給嚥了回去。

    青紅皁白，怕是父親早就已經看了個清楚，只是沒有辦法明說罷了。

    而她要的，就是父親對祖母失望。

    父親雖好，卻有些愚孝，二房也經常藉助這一點，對父親提出蠻橫無理的要求。

    父親不願答應，但念在兄弟一場，還有祖母在旁施壓，最終還是答應下來，二房也因此，手裏存了不少銀子。

    這只是一個開始，她要讓二房吞的那些銀子，都一點點的吐出來。

    不多時，大夫匆匆忙忙趕來，祁安香被丫鬟帶回屋中休息。

    祁老爺在這時候嘆了口氣，無奈開口。

    “染染，你隨我來書房一趟。”

    祁染染應下，臨走之時，還不忘看一眼祁安香，嘴上一閃而過一個譏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