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鳴蟲吟唱，月亮被簿霧掩住了臉，薔薇花在夜色下招搖。

    衣物一件接一件的散落，濃稠的夜色裡，上官雲曦看不清他的臉，只聽見他那壓抑到痛苦的聲音。

    在她耳邊呢喃著。

    “雲曦，別走……”

    “要什麼我都給你，別走……”

    手腕被壓在床上，她大腦缺氧，彷彿喝醉了酒一般，渾身虛軟無力。

    男人灼熱的氣息沿著脖頸一點一點的往下，她像一條鍋裡的魚，被熱油煎得渾身冒著熱氣。

    不同於以往，陌生的感覺讓上官雲曦感覺到恐懼。

    她渾身繃緊得厲害，神智清明瞭一些，忍不住伸手推他。

    “秦慕言……”

    話剛出口就被堵住。

    男人的聲音啞到了極致，也燙到了極致，灼熱的氣息從小腹，又重回她脖頸間。

    “別怕，一會就好……”

    窗外，月亮露出了羞澀的臉，一朵粉色的薔薇花緩緩探出頭，被風吹得一下一下地點著頭，撥開蔓蔓的枝葉，往花從深處鑽去。

    不知疲倦的鳴蟲鑽進花心，吸取花朵裡香甜的蜜汁，曉霜結成露珠，從葉子上緩緩滑落，滴落在花心上，激起一圈圈漣漪。

    寂靜的夏夜，清風明月，良辰美景，蟲鳴就如此輕吟低唱了一夜，直至啟明星掛上天空才肯罷休。

    黎明前的黑暗裡，上官雲曦覺得冷，習慣性的往旁邊靠，卻只摸到一個冰冷的被窩。

    她瞬間便清醒了，藉着夜明珠的光，並沒有看見她想要看見的人。

    她想下床，卻雙腿一軟，再次跌回床上。

    腿間的痠痛提醒她不久前才發生過的事。

    臉不自覺紅了。

    那人，將一貫的強勢帶到了床上，差點將她折騰死。

    任她怎麼求饒都沒有用，到後來她感覺都不像自己了，又哭又笑，還暈了過去。

    她扶著痠痛的腰，胡亂披了件衣服就走出去。

    男人坐在閣樓上，單手支頤，俯視著腳底下沉睡的小城，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衣，不知在想什麼，不知坐了多久。

    上官雲曦默默看著，不敢走過去。

    他的背影，給她一種很深重的孤寂感，即便二人已經做出如此親密的事。

    她卻覺得，兩人似乎離得越來越遠了。

    橫亙在兩人之間的問題，並沒有得到解決，她其實很害怕，很怕他們之間再鬧點什麼矛盾出來。

    男人其實早就已經察覺她的到來，然而他沒有動，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兩人就這麼安靜的對恃著，誰也沒有動。

    然而寂靜的夜色下，兩顆心，卻有著同樣的慌亂無措。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他再也無法裝作若無其事的時候，一具溫軟的身體就這麼靠了上來，從後面抱住了他。

    “你在想什麼？”

    她終是，向他走了過去。

    他學不會愛人，那就由她主動，她願意為他主動。

    少女的嘴唇軟軟的抵在他脖頸邊，嗓子嘶啞。

    提醒著兩人不久之前曾經生過什麼。

    但凡嘗過那滋味，隨便一個動作，都可以算得上致命的誘惑。

    想起不久之前的激情，他可恥的，壓抑不住的，又起了反應。

    但她是第一次，再也經不住折騰了。

    他喉結滾了滾，反手將少女抱進懷裏，拿過一旁的披風將她包裹住，一手將她冰涼的小足收攏進掌心。

    “不多睡會？”

    少女依偎在他胸口，抱住他勁瘦的腰身，小嘴巴抿成了一條直線。

    “你不在，睡不著。”

    天邊露出一條淺淺的白，馬上就要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