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火了，用力的掙開他的鉗制：“你問來幹什麼，你不是不要我了麼，在你心裏，西雲十六城比我還重要。”

    “你用和離書，用我，來換西雲十六城，換取你的江山，我回不回來對你重要麼？”

    少女的淚毫無預兆的落下，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往下掉，落在他手背上。

    那不是淚，那是刀子，一刀又一刀，往他心裏捅。

    疼得他心都在抽搐。

    “我沒有，是你不要我，你怎麼惡人先告狀？”

    她哭成這樣，好像要了他的命一樣。

    “別哭了。”

    他伸手去擦眼淚，可是越擦越多，好像真是他欺負了她一樣。

    可明明是她先不要他的，她說了那麼多絕情的話，他都沒找她算賬，她倒是先委屈上了。

    哭得他心煩。

    到了最後實在無法，秦慕言只能低頭，含住了她的唇。

    久違的，甜美的氣息，混著鹹腥的眼淚，在口腔裡纏-綿，流轉。

    少女掙扎，反抗，很快就被男人馴服在懷裏。

    五色的焰火在頭頂炸開，腳下的城市燈火璀璨。

    他們在這場盛會裏認真的接吻。

    那些淋漓的傷口，那些支離破碎的過往，都在一點一點的，隨著這個吻在癒合，在修復。

    從一開始的淺嘗即止，到後面越來越失控。

    上官雲曦被吻得暈乎乎的，大腦缺氧，加上喝了酒，整個人都有些飄，彷彿雲裡霧裏。

    待她清醒過來，人已經被壓在了床上。

    “這是哪裏？”

    “王府，放心，不會有人打擾我們。”

    這座王府，跟楚王府差不多。

    引溫泉為池，一簾之隔外，煙霧嫋嫋，房頂夜明珠潤白的光瀉下來。

    落在少女光祼圓潤的肩頭上。

    光祼？

    上官雲曦倏然清醒過來，伸手拽住滑落的衣衫。

    “你幹什麼？”

    男人眸底黑暗：“你說呢？”

    “我……”她張了張嘴，被自己蠢哭了。

    “我們已經和離了，這叫無媒苟合。”

    一句話，潑了秦慕言一盆冷水。

    他怔了怔，起身往後邊的溫泉池走去，緊接著衣袍落地的聲音，身體入水的聲音。

    上官雲曦也坐起來，重新審視他們這段關係。

    “我想問你，你之前是怎麼想的。”

    “顧惜之，孔佩文，你將我推給別的男人，你當時是怎麼想的？”

    溫泉池安靜得可怕，只有潺潺的流水聲。

    “子鈺跟我說，你沒有娶慕容嘉雲，西境也沒有瘟疫，你將我騙出京城，到底是因為什麼？”

    “你能將我說服，我就給你。”

    “我愛你，即便我們之間的關係不正當，我也不在乎。”

    “我只求你能坦誠相告，不要矇騙我。”

    她一個二十三世紀的現代女性，當然不會在乎“無媒苟合”這種荒謬的說辭。

    空氣中還是靜得可怕。

    就好像上官雲曦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一樣。

    秦慕言閉著眼，他不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而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告訴她，他們是血緣關係上的叔侄？

    他愛上了自己的侄女？

    明知和她有血緣關係，還要對她動情？動男女之念？

    就像剛纔那樣。

    她會怎麼想他？

    噁心？

    唾棄？

    怨他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