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骸骨
懸崖上的洞太多了,我們要全部找一遍最起碼需要一兩個星期,而且這個懸崖實在太高了,普通人上去可能需要一整天,所以只能待在上面,帳篷安置的懸崖頂部,那裏光線多,青苔少,不潮溼,最後一個步驟就是我怎麼上去了。
攀巖的經驗我是一點沒有的,不過這一次倒也沒有太過丟臉,只是到了懸崖一半的時候往下看去,只看到一片綠色的樹冠,就感覺有點兒恍惚,腦子裏閃過了好多東西,想想以前從一個樹葉掉下都怕砸到腦袋的學生,到現在不敢說身經百戰確實經歷了很多常人都沒有經歷過的事。不僅開始驚訝自己的改變,如果是以前到了這麼個地方,肯定腿軟,現在竟然可以做到了。
到了峭壁的頂部已經是夕陽西下,那是真正的絕頂幾乎沒有立足的地方,上面長了一些低矮的樹和灌木,夕陽昏黃的光下,四周巍峨,四周的絕壁山谷繞起了一股縹緲的白霧,昏黃之下,山中背光的陰影處已經是一片黑暗,遠處山村的炊煙和這一切形成了一種奇妙的意境。
盧鴻坐在一塊石頭上,雙腳懸空蕩著,下面就是萬丈深淵,他看著這美景,眼中充滿了異樣的神采,我也有了一種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我和盧鴻之間有一種特別的默契,這種默契並沒有因為出身的不同疏遠,倒是明明之中就有一種無法解釋的紐帶,哪怕整座大山上只有我們兩個人,他信任我,我更信任他。
所以也靜靜地坐了下來,夕陽下的風已經帶有一絲涼意,這裏完全沒有任何路可以通到其他地方,你所有的只有四周的幾塊岩石,而兩邊都是萬丈深淵。
現在這地方,突然感覺是一個仙人,只要墊腳一起,就能從這懸崖的頂端飛起來似的。
休息了一會,盧鴻開始整理裝備,這些東西我都不懂,什麼東西應該放在哪,什麼東西應該組合到一起,我都不知道,就在旁邊把無煙爐點燃,然後藉着火點了一支菸,享受著這神仙一般的時刻。
因為時間緊急,同時也不想我們乾的時候太過張揚,所以盧鴻只帶了兩套裝備。也沒有其他的幫手。盧鴻說:“暫時靠我們兩個就夠了,我們有兩天時間做初期的尋找。”
我自然是沒有意見的,反正我的身手又不行,接下來搜尋的任務靠盧鴻一個人就足夠了,我只負責給他加油打氣就行了。
我們上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晚上什麼都看不清,也不急於一時,我倆準備先好好的睡上一覺。
當夜我睡在峭壁的帳篷裡,用保險繩緊緊地扣在我的腰中,小型的檯燈掛在我的上方,照出一片扇子形狀的光明區域,很是愜意。
盧鴻早早就睡了,身下幾百米的懸空處,能看到下方我們僱來的那幾個人的火光,聲音傳到上空,不吵鬧還覺得挺有趣。
人在一個不熟悉的地方睡覺時就容易多想,更何況是這種純大自然環境中,我躺著想我這人生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怎麼前二十幾年都是風平浪靜,現如今如此的顛沛流離呢?
不過我還是相信命中註定這句話,因為現在的生活雖然很扯淡,但是相當刺激,我對這種刺激的渴望就如同吸菸一樣,明知道有害,可是就是享受。
接下來的兩天,我活得好像一隻壁虎,我從一個從來沒有過攀巖經驗的菜鳥兒,慢慢開始能夠靠著那些繩索獨立的在懸崖上爬行,我們從上往下一個洞一個洞的往下尋找,具體的過程其實十分有趣兒,不過沒法形容出來,這些洞大體都不深,很多都是正宗的山體裂縫,看著是個洞,其實最後只有一臂深。能容身的並不多,但是即使是這樣,我們還是在不少洞內發現了殘缺的骸骨,有些髮髻還清晰可見。那骸骨都散落著,顯然被鳥類啄食過。
我以為這些都是遊客的屍骨,盧鴻說不是,他告訴我說,這就是當地一些人,活著有著一切特殊信仰的人的行為,他們認為,把自己留在這種飄渺的環境下可以昇仙,其實完全就是自殺。
我很驚訝,原來還真的有這種人存在,不過,想想他們死了之後,靈魂看見自己的屍體居然在石洞內,而自己不但沒有昇天還是做了鬼,就讓我覺得十分可笑了。
結果出乎我意料的順利,在第二天的上午,我們就找到了那個我們要找的洞穴!之所以肯定是這一個,是因為洞穴的周圍都有明顯的人工加固的痕跡,洞只有半人高,比所有的洞都深,但還是能一眼看到裏面兒有一個人像人形一樣的雕像,還他孃的嚇了我一跳。
我問盧鴻:“咱們這次來就是要找這個?這裏和那口井下的青銅室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盧鴻用一個看不起人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笨蛋,你看到的還只是表象,你發現那口井的時候,你猜到底下會有那麼大的空間了嗎?當然要進去看看才知道。”
他說的是有道理,於是我鑽了進去,進來之後我才發現,原來這人形一樣的並不是雕像,而是一具鑄鐵盔甲。
這盔甲的樣式和青銅棺裡的張子玉穿的那一身極其相似,這麼看來,還真是能聯絡到一起。
我不僅感嘆,風水這東西,真的是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誰能想到距離相隔這麼遠,居然仍然還是一塊風水之地呢。
我用手撥弄著這盔甲,心想這東西我是不是可以穿上,如果裡面再有什麼屍體復活事件,穿上這玩意應該也能應付一陣子。
可是我剛把這頭盔拿起來,就聽見咔嚓的一聲,我以為是觸動了什麼機關,嚇了我一跳,趕緊把頭盔丟在了地上。
“別亂動,你搞什麼呢?”盧鴻鑽進來呵斥我。
他看了看這盔甲,對我說:“瞧瞧,這可不光是盔甲,這裏麵是有一具骸骨的!”說完踢了那頭盔一腳,果然,一個骸骨的頭顱像球一樣滾了出來。
這東西見的太多了,就好像吃米飯吃到沙子一樣,已經不怎麼驚奇了。
這頭顱大小和正常人類似,更沒什麼可怕,我就問盧鴻:“這一位和張子玉貌似沒什麼關係吧?這是兩個品種。”
盧鴻搖了搖頭:“存在就合理,你在他的身上找一找,看看有沒有那個金子做的牌子,他到底是個什麼身份,咱們也就知道了。”
他說完,就去把外面的裝備往裏面運。
這些裝備五花八門,有戰術護具,護目鏡,防毒面具,手套之類的,居然也有一些農具,我想不通盧鴻這是要幹嘛,他那裏我幫不上忙,只好按照他的指示在這盔甲的小心的翻動著。
果然,在這骸骨的胸部一片盔甲下,我發現了一個牌子。
不過這牌子可不再是金子做的了,而是青銅的,看來,這個人的身份不去張子玉那麼好貴,配不上好牌子,不過這身盔甲來看,也不應該是個當兵的,應該也是一個將軍,只不過地位沒有張子玉那麼高。
我想看看上面寫了什麼,結果石洞裡面太暗了看不清,就拿著它來到了石洞入口處,藉着陽光來看。
這也是一個身份牌,我能從正面看出“金龍”兩個字,不過第一個字看不清楚。
盧鴻湊了過來告訴我,那是一個姚字。
姚字?那真麼說來,這個人叫姚金龍啊!我想繼續看,可是背面除了突然什麼都沒有了。盧鴻奪了過去看了看說:“這個姚金龍是張子玉手下的一個將軍,大概類似於團長和連長的關係,官也不小。”
“那這就奇怪了,這傢伙在這打坐是幹什麼呢?他怎麼不回他自己的墳裡待著?”我說道。
“這雖然不是傳統,但這是規矩。”盧鴻說,“這是張子玉的規矩,或者說是那個給張子玉墳墓看風水的那個傢伙的規矩,就是要找一個最忠誠的將士負責死後守住這片風水,防止外人破壞,這叫守墓。”
我問盧鴻你怎麼突然就知道了這麼多,盧鴻神秘的笑道:“這叫做功課,我把能找的資料都找了個遍了,爲了就是今天。”
我不禁佩服盧鴻,這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可是我還是不明白,便問道:“那為什麼咱們去了張子玉的主墓穴,卻沒發現有這種守墓的,這裏卻有,這不是很奇怪麼,好像這傢伙守錯了位置了。”
盧鴻搖搖頭,他說:“說以這就是我們一定要來這裏的原因,我個人認為,如果把這塊巨大的風水寶地看成是一個臥室的話,張子玉那個青銅室就好比是床,主人應該躺在床上休息,而這個石頭就應該是門!守衛應該守在門的位置,如果想要進入這風水之地,當然要從門開始。”
我明白了這裏的作用,“那這麼說來,這裏的位置應該是相當的重要纔對,布這個風水局的人就把這麼重要的位置暴露在外面,而且這裏一年來往的人這麼多,他不怕被人發現嗎?”我接著問。
“不是這樣,你想,這裏以前是少數民族,本來人就少,而且歷史上這裏是一個神聖的地方,很多想昇天的,想昇仙的都來自己瞭解自己的生命,所以即使被發現了也沒什麼關係,這裏坐著一具屍體也很正常。另外,古代沒有咱們這麼先進的裝備,有幾個能爬到這麼高來?所以布這個風水局的人很聰明,他選擇了一個即可以掩人耳目,又很難到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