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春樓內二樓——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這位柳小姐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全落掛，聽說那柳言滾了一晚上，摔得鼻青臉腫凍得人都快傻了，才被老太太放回去。”凌南湊在樓九晏耳邊說著閒話。

    “有意思。”她倒是不怕落人口舌，爭執起來也頗為光明正大，就是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到是非常虧，小奶狗不愧是小奶狗，把自己折騰成這樣還認為是佔便宜了。

    他把玩白玉茶杯，心知柳文詩但凡在府內有點人脈和根基都不會出此下策。

    “王爺。”門被敲響，柳文詩穿著白色斗篷走進來。

    他點點頭，視線一掃，望見她頭上的傷，略微一挑眉，不語。

    柳文詩卻很自來熟，把斗篷遞給凌南後坐在他對面，略微僵硬的倒了杯茶：“受了點小傷。”

    “小傷？”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劃過她額頭：“深可見骨的小傷？一段時間不見，你倒是把自己折騰的遍體鱗傷。”小狗沒有一點愛護自己的自覺性。

    “沒有辦法。”他既然知道就肯定知曉家裏發生的事情，柳文詩抿氣紅唇，害羞一笑：“妾室不懂尊卑仗著有孕爬到主母頭上，就連庶女也……”

    她抬手輕撫額頭上的傷：“也能來害嫡女。”

    樓九晏陰惻惻的視線落在她身上，許久才轉移開：“你走吧。”難纏的小狗，來這裏賣好，真當自己拿她當個人物？

    也不做過多的糾纏，柳文詩輕輕點頭淡淡一笑，起身在紅桃的攙扶下，慢悠悠的離開了。

    “王爺……”凌南有些猶豫的問。

    “別管。”

    “是。”

    小狗就要認清小狗的地位，怎麼能主動向主人搖頭晃尾。

    府內最近氣氛低迷，大少爺摔得頭破血流鼻青臉腫每日陰沉著臉，六小姐和最得寵的繡姨娘被二小姐關了起來，大小姐整日繡花作詩，二少爺在長榮王府當兵，看起來日子挺正常，其實府內掌權人早就換了。

    柳夫人搖著扇子坐在秦夫人軟榻上：“可憐我那嬌滴滴的女兒，身上不僅要留疤，還要得了個囂張跋扈的名頭，這可怎麼辦吶！”

    看著愁眉苦臉上火嘴上起燎泡的柳夫人，秦夫人心疼得不得了，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玩現在的手帕交，立即遞過去一杯涼茶：“你家那幾個我早就說了不是個安心的，讓你別去邊關你非要去，現在好了，賠了夫人又折兵，得虧文詩是個有手腕的，這要是個沒手腕的，以後不得被欺負死，我可聽說你家那些妾室和庶子全都站在那妾室那邊。”

    她睜開眼，涼颼颼的道：“嬌兒姐是個出手利落的，可府內的勢力卻也不是能被簡單參透的，單說跳的最歡的繡姨娘，還不是仗著老爺寵愛，這次連帶長子都吃了嬌兒姐的虧，怕是恨得牙癢癢。”

    “你要擔心的可不是他們，是別的妾室。”秦夫人輕拍她的手，扶著柳夫人的頭靠在自己腿上，纖細的手輕輕按摩著她的太陽穴：“那些庶子庶女看起來不打眼，其實，都複雜的很吶，老祖宗的規矩——嫡庶尊卑、貴族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