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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麒麟血

    柳鸞見老人神情明明很痛苦,但還是勉強的笑著,似是想將臉上的悲傷之色遮掩。

    見到這一幕,柳鸞心中竟對眼前老人生出憐憫之感。

    靳山途將手伸出窗外,接下幾滴順著屋簷滑落的雨水,說道:“這麼多年了,我雖然根骨被毀,但我仍是刻苦修行,終於還是留下了三等境的修為,並不是完全的前功盡棄!”

    柳鸞大感驚詫,但實在無法想象,一個根骨被廢的老人,竟還能留有三等境的修為。

    靳山途緩緩說道:“我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上天既然讓一個瘋子毀去了我的成王坦途,對我自然是另有使命。故而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扶持年輕後輩,尤其是天資出衆之流,絕不讓他們受到埋沒,浪費天賦!”

    一旁的道遠突然插口道:“我們家先生這麼多年來,推薦了不少資質出衆的天才拜入各大宗門,那雲霞派第二天才,徐重,便是我們家先生書信給掌門陸齊天,請他親自收為徒弟的!這不,短短十年不到的時間,徐重就已位列雲霞派十大天才第二!”

    靳山途笑著斥責道:“你把老夫的話都搶了,老夫又該如何自吹自擂?”

    道遠臉色通紅,忙低頭道歉。

    柳鸞心生欽佩,眼前的老人心胸開闊,遭受如此大挫折,卻不怨天尤人,而是提攜後輩,幫助他們成就武道大途。

    柳鸞端起酒杯站起身來,再次恭恭敬敬的敬酒,靳山途調侃道:“為何要站著喝酒,你是欺負我這個殘廢無法起身嗎?”

    柳鸞忙道:“前輩不要多想,我只是聽到前輩的事蹟,心生欽佩,覺得似您這種德高望重的前輩高人,我這個後輩理當起身進酒!”

    靳山途笑著搖了搖頭,端起酒杯與柳鸞酒杯輕輕碰了下,隨即一飲而盡!

    柳鸞將杯中酒飲盡之後,放在桌邊,這才坐下。

    靳山途說道:“小兄弟,我對你極是欣賞,你在江湖上的事蹟我也早有耳聞,雖有不少人指責你勾結魔教,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但我心裏最是清楚,什麼纔是人言可畏。江湖傳言,向來都是以訛傳訛,與真實情況大相徑庭,今日卓三挑釁你再先,你將他擊敗後,卻未殺他,而是放了他一條生路,僅憑這一點就知道你不是嗜殺之人,若是不然,我靳山途也不會邀請你入宅飲酒!”

    柳鸞自嘲一笑,自己入宅之前也曾對眼前老人心有猜忌,卻不知他早已在暗中觀察自己,知道了自己的為人。

    靳山途接著說道:“你以後不要在叫我前輩,與大家一般叫我靳伯就好!”

    柳鸞心頭一熱,端起酒被,喊了聲:“靳伯!”

    靳山途微笑舉起酒杯,兩人再次一飲而盡。

    靳山途問道:“你要去北域?”

    柳鸞微感詫異,說道:“靳伯,如何知曉!”

    靳山途輕捋鬍鬚,說道:“你從覓陽山脈帶走麒麟之血後,行蹤便被天下武者密切關注,你這一路向北,又進了北域的門戶之城,很顯然是要去北域。那卓三能在這裏與你廝殺,可不是巧合,他也是猜出了你的行蹤!”

    柳鸞聽了這話,長長嘆了口氣,說道:“如此說來,我這去東華城的路上,卻是要不太平了!”

    靳山途驚奇道:“東華城!據說那是已有千年歷史的古城,千年前曾是這片廣袤土地中的天下第一城,但如今卻是無比頹敗荒涼,城中居住的也只是一些世代傳承的土著居民,你為何要去那裏?”

    面對眼前經歷悲慘,性格卻和藹堅韌的老人,柳鸞終於還是沒有想著用謊話來敷衍他,而是坦誠說道:“我要去東華城見一個人!”

    靳山途會心一笑,沒在繼續追問,而是說道:“你叫我一聲靳伯,我自然也不會虧待你!我在江湖之上也算是小有名氣,尤其在這秋水城中,更是可以呼風喚雨。你若想一路太平的往北而行,我可以幫你!”

    柳鸞心中大喜,連忙稱謝!

    靳山途望向窗外漸小的雨勢,說道:“我知道有不少江湖好手,正要趕赴北域襲擊你,而秋水城卻是他們的必經之路,如今大部分人都是在距離秋水城百里之外,我可以命我的手下,假扮山匪,設下陷阱,牽制住他們!至於如卓三那般已經入城隱匿起來的武者,我也有辦法,等你出城那天,我會派人暗中跟隨,凡是可疑人物,一律由假裝成官府衙役的客卿,將其擒住,待你出城以後,我便會名人封城七天!七天,你在沙漠中留下的足印也會被風沙吞噬了,北域廣闊,他們不知你是去東華城,想再尋到你的蹤跡,卻是極為不易之事!”

    柳鸞向靳山途深深一揖,說道:“前輩大恩,晚輩沒齒難忘!只是前輩命人假扮衙役,最後還要封城七日,官府那邊會同意嗎?”

    靳山途眯眼笑道:“你望了我之前說過,在這城中我可以呼風喚雨?”

    柳鸞一愣,隨即釋然,爽朗大笑起來。

    靳山途麵露猶豫,最終還是說道:“麒麟之血在你手中,你打算如何利用它?”

    柳鸞沉吟半晌,說道:“這些我還沒有想過!”

    靳山途道:“麒麟之血可令將死之人延壽,可助漲修為,可鑄就兵器,裨益之廣,絕非三言兩句所能說盡!但我有一番自己的想法,不知你可願意去聽!”

    柳鸞忙道:“靳伯請指教!”

    靳山途正色說道:“若說用它給死人延壽,這麒麟之血多半還是要落入別人的手中,雖說這是幫助別人的無私之舉,但麒麟之血何其珍貴,救人自然是好事,但救人之前有時也要權衡一二!”

    柳鸞點了點頭,只覺靳山途言語坦白,句句在理,既不矯情也不虛偽。

    靳山途接著說道:“說是用它助漲自己修為,自然也是難得的機緣,但這麒麟血的神力,若是沒有人王境的體魄,恐怕與麒麟之血融合之後,身軀難以承受麒麟之力,最終會爆體而亡!你眼下還只是三等境,若無奇蹟出現,等你練到人王境的修為,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這麒麟之血暫時便是對你無用,但卻給你招來許多麻煩!”

    柳鸞沉思不語。

    靳山途將柳鸞放在桌邊的寒渡輕輕抽出,端詳良久,說道:“二等兵器,劍身已有裂縫,恐怕用不了太久,便會碎裂!”

    柳鸞默不作聲,寒渡自師傅送給他以來,從未有過輕鬆之日,自己對上的敵人大多修為都在自己之上,那劍身上的裂縫,便是那日在嵩山之上,與江傲比試時,被他碎風劍力所致!”

    靳山途突然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以麒麟之血,鑄就一柄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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