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二章 胃口忽然不好了
南宮繆一句也聽不進去。
“景郡王為何沉默不言?”真頌王察覺到他的不悅,特地點破。
“見到故人,心緒起伏,難以言表。”南宮繆搪塞。
雲錦書輕輕瞥向初月晚,不言。
聊得不甚投機,相互試探一番,真頌王便沒話說了。
“陛下對景郡王如此厚待,令本座欣慰,也請陛下憐恤其思鄉之情,早日釋放景郡王。”初月晚提出最要緊的事。
真頌王笑道:“那是自然,不過是否讓景郡王回去,得看大皋有沒有誠意了。說不準,景郡王覺得孤這兒挺好,不回去了,孤也樂得接受。”
南宮繆蹙眉不應聲。
他不能當面反駁,卻也不能顯得像是真不願意回去。
“本王惦念的家人尚在,實在心中憂傷。”南宮繆對真頌王說,“兩國之間能早日和睦,乃是人之所願。”
他不說是捨不得大皋,只說捨不得親人,又不說是自己的所願,而是人們都有此願景,算是避過了這個麻煩的話題。
再談沒什麼意思,真頌王便尋了個理由,請他們出去了。
“真頌王似乎想說的還是沒說。”初月晚離開王宮時對雲錦書說出了自己心裏的疑慮。
“原本要留在大殿內說的,到了外面自然不好開口了。”雲錦書扶她上了馬車,“好在見到了景郡王,後續的事便可隨機應變。”
初月晚覺得南宮繆的樣子令人憂心,即便沒看到表面上有什麼傷。
“我有些擔心景郡王已經不是我們的人了。”初月晚沒有和他隱瞞這個猜測。
雲錦書也感覺到南宮繆的態度不對,然而初月晚一語點出他有投敵的心思,還是雲錦書沒有想到的。
看來,晚晚不僅僅“有些”擔心,而是擔心得很。
“此事我會找機會驗證。”雲錦書道。
“如何驗證?該不是闖宮?”
雲錦書不願她跟著,便否定了:“並不需要,不過或許可以讓真頌王單獨與我會談,那樣他會把真頌的條件交代得更清楚。”
若是往常初月晚便答應他一個人去了,可是此時她卻堅持起來:“若與錦書可以,那麼他單獨與我會面也未為不可。”
雲錦書疑惑:“晚晚在威脅我麼?”
初月晚低頭不語。
雲錦書軟下聲音來安慰:“我知道晚晚擔心,可此事上不敢說你我二人同時在場就能應對,也許不在一處,反而可以裏應外合。”
“我只是心急了些。”初月晚很不耐哄,覺得自己不太佔理便沒有堅持了。
雲錦書撫過她的鬢角,初月晚抬起眼來看看他,雲錦書確認她沒有生氣難過,才親自駕車送她回住處。
初月晚回房歇了歇,還是不怎麼精神,雲錦書來同她坐著,問起:“晚晚若還是不高興,便朝我發出來可好?”
“錦書說得都對,反叫晚晚沒有什麼可發作的。”初月晚搖頭。
雲錦書試著挽過她的肩膀,初月晚順從地靠到他肩頭。雲錦書抱她坐了一會兒,外面有斥候來,跪在門外說有密報,雲錦書只好別過初月晚,暫且離開一下。
初月晚滿身的不爽快,起來想到後院轉轉,金子恰巧進來了。
“殿下,有何吩咐?”金子手裏端著兩碟小菜並一道湯。
初月晚低頭看了一眼飯食,比王宮裏還好上一點。她想起今日出來的時候,使臣們還在抱怨真頌王招待敷衍,非要扮什麼體恤民情的明君角色給人看。
而云錦書軍中帶的不少食材,都是為初月晚專門準備。來的路上耽誤了時候,已經吃得差不多了,現在雖說清減了不少,到底還是她愛吃的東西。
初月晚沒有食慾,但是方纔就沒吃,現在還不吃,肚子已經在咕咕叫了。
然而看著那湯,她就想起夜裏喝進去的藥,胃裏一陣不適。
“放下吧,去打盆水來。”初月晚說。
金子欠欠身出去打水,初月晚夾了幾口菜,分明是愛吃的,今日吃起來卻頂得慌,只能放下了。剩下的菜品一般是拿給下人分了,或者攢起全部的泔水做飼料和肥料,初月晚偶爾也想想,這算不算勞民傷財。
自己吃東西很少有剩下的時候,看著滿盤子的菜吃不下,她便不只是肚子裡頂得慌,心裏也堵了。
而那道湯油汪汪的,是初月晚以前很喜歡的葷口,可是現在看著也喝不下。
她放下筷子,悶悶不樂。
金子打了水回來,見她面前的東西沒怎麼動,很是詫異。
“是菜餚不合口麼?殿下。”金子上前詢問。
“沒胃口而已。”初月晚拄著額角搖頭。
“請太醫來看看吧。”
初月晚擺擺手:“我睡一會兒興許就好了,沒必要請太醫。”
金子從不追問,她說什麼就是什麼,馬上來幫她更衣,拆卸掉沉重的頭飾,扶著她上床休息。
“錦書何時回來,把我叫醒。”初月晚囑咐金子。
金子點點頭。
服侍著初月晚躺下,金子收了餐盤出去,在門前遇見剛回來的雲錦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