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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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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六章 那個人就在身邊

    柳宓猜到背後的理由,起身扶著母親的肩膀:“娘,今日就說到這兒吧,講了這麼久也累了。”

    老夫人一臉困惑:“這纔講了多大會兒?講到了哪兒來著?奴婢去皇后那兒……”

    初月晚給了柳宓一個眼神,起身:“老夫人,我累了,今日且聽到這裏。改日再陪您聊天。”

    “誒,誒。”老夫人眼睛跟著她,“慢著點走,阿宓,你去送送。”

    柳宓應聲,叫婢女過來接著照顧好母親,便和初月晚一起出來了。

    “柳相叫住老夫人,是怕她失言罷?”初月晚和他往無人的路走著。

    “恕臣擅自中斷,畢竟母親身份特殊,臣本不知道她記得這麼多,現在來看,絕不是瘋話一說就能撇清的了。”柳宓顧慮重重。

    初月晚愧疚:“我也沒想到,不過我暫時也不需要再問了。”

    “皇上狡兔死走狗烹,他怕幫他上來的人功高蓋主,便與太后和皇后商量著如何處置,結果皇后爲了保護自己,捨棄了裘家。”柳宓說,“雖是猜測,但若母親沒有故意說謊,那麼這猜測也就沒出入了。”

    “要是看到寧皇后把東西藏在哪裏就好了。”初月晚頭痛。

    然而,那麼久以前藏的東西,現在椒房殿清理過很多次,不可能還找得到啊。

    還有……

    “對了柳相。”初月晚抬頭,“你本生自南方,可知道大皋最南邊都有些什麼?”

    “大皋最南邊?臣雖是生長在比京城更南的位置,可是也沒有到那麼邊遠去過。”

    柳宓說著,立即想到一個人:“說起南,還是關將軍最是靠南邊的。”

    初月晚差點忘了這個事。

    是啊,關憲是在南海抗擊倭寇,那自己身邊還有比他更瞭解那邊的人嗎?

    難不成裘鳴說的,自己身邊的那個人其實是指關憲?

    可是怎會扯到那麼遠去了?

    初月晚腦子裏的東西太多,實在是一團漿糊。

    她與柳宓回到鶴園,關憲已經在這裏等得屁股都坐麻了,可算看到他們回來,急忙起身來領初月晚,不爽地看著柳宓。

    “今日攪擾柳相和老夫人。”初月晚致意。

    “公主殿下願意來看母親,是臣之幸。”柳宓回禮,將他們送出府去。

    ……

    別的地方沒再需要去的,便打道回摩天塔。

    初月晚上樓坐下,令其他人出去以後,只讓關憲留下。

    關憲知她一向不讓自己參與這些事情,這回突然這麼嚴肅地被叫住,十分緊張。

    “關將軍,你在南方的時候,有沒有聽說一些關於京城裘家的事?”初月晚索性開門見山地說了。

    關憲呆滯了一下。

    初月晚以為他不知道,剛想表示唐突,關憲卻回過神來:“末將知道,和裘家沾親帶故的都被髮配到末將那兒了,旁邊就是馬耒國,每每有颶風海盜侵襲,糧食也不長,過得很慘。末將兒時就認識許多姓裘的,後來還有幾個和末將一起離鄉了,可他們不能參軍,都是去務農或打漁為生。”

    “啊?”初月晚驚愕。

    原來最厲害的知情人就在自己跟前這麼久,自己居然一點也沒發現?

    關憲疑惑:“公主殿下是有什麼事要找他們嗎?”

    這下輪到初月晚撓頭了。

    裘家被誅五族,剩下的人應該已經關係很遠了,遭到流放,也不知能不能有人知道實情。

    “關將軍講講你認識的姓裘的人如何?”初月晚不知從哪裏問。

    關憲也不知道這要從哪裏答:“公主殿下這就為難我了,我認識的太多了,實在不知從哪個說起。不過我熟悉的大多是小輩,估計也不知道當年京城發生的事。但……小時候有長輩說起過一些,容我想想。”

    他思索一陣:“嗯……一個姓裘的老爺爺說,他只是京城裘府的一戶窮親戚,逢好日子去府上拜望,出事以後就被牽連了,帶著一家老小遷過來的。”

    初月晚也不在乎是不是窮親戚了,去過裘府的就足夠,求知若渴地盯著他:“他可有說裘家怎麼突然被滅門的?”

    “末將問過,他不說,說,和別人講了會殺頭的。”關憲說,“不過有個奇怪的事,他問我知不知道江湖上有個遊俠,他有個兒子想學幾個把式,賣藝賺錢。”

    “哪有和遊俠學賣藝的?”初月晚不解。

    “別說,我們那極南處偏僻的拜越州,還真有一個出了名的遊俠。”關憲說,“不過那時候還不是很出名,只是我們自己那一片知道。說那個人能夜裏潛行,殺人於不知不覺。還會飛簷走壁,刀槍不入……反正厲害得不行。”

    初月晚很好奇,這樣離譜的傳聞興許不是空穴來風,而是人們在確實存在的人物上附加的傳奇。

    “我說我知道,但是要找起來不容易。”關憲笑說,“其實我是真知道,因為他是我師父。”

    “咦?居然這麼巧?”

    “是挺巧的,說來末將遇到這個人也是巧。”

    關憲見她感興趣,便講起了故事:“末將出身卑微,一直跟著父祖打漁。我們這些常年在船上生活的,水性都好的很。可是俗話說淹死會水的,就是指不會水的人一般不會去那危險的地方,可靠水吃水的人天天都得往浪裡衝,大海可不是凡人所能駕馭,天天一上船,就是搏命。”

    既是搏命,那就得看老天的臉色,終於他們那艘傳了祖孫三代的老船還是翻了。關憲和父親都落了水,一眨眼就看不見父親的影子,關憲邊喊邊撲騰,可是茫茫的大海哪裏還找得到人,浪頭猛得連船都打成了碎片。他又驚又怕,體力也幾乎耗盡。忽然間想起父親的話,若是身陷險境,不如隨波逐流,任大海託著你去,所有的浪花,最終都會上岸的。

    關憲放開了手腳,讓自己在水上漂著,浪過來就閉氣,不做任何掙扎。他不知自己是清醒還是昏迷,直到口乾舌燥飢餓難忍,身上都被太陽烤得劇痛,他才忽然發現自己已經趴在了海灘上。

    關憲爬不起來,縱使有被衝回岸邊這樣的好運氣,也註定要因為體力透支和暴曬而乾死在這兒。

    恍惚間,他看到一雙赤腳朝自己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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