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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二章 壞事到底發生了

    “晚晚心思細,特別是對皇上十分掛心。”雲皇后道。

    老皇帝點頭稱是:“不知雲錦書那小子幾時回來,朕如今倒是盼著他了。”

    雲皇后笑道:“皇上不叫晚晚多相幾位如意郎君了?”

    “唉,朕本是放了幾個在她跟前,可是朕覺得柳宓在朝堂上咄咄逼人,表裏不一,實在不適合晚晚。而關憲未免形貌有些不如人意……”

    雲皇后心裏暗暗地還在笑,柳宓身為丞相當然得果決威嚴,不能饒人。不過是長得秀氣了幾分,就成了表裏不一了。而關憲雖是黑了點壯了點,可是人家一個將軍怎麼能不強健些?眉眼生得也是俊朗難得的,居然就是“不如人意”了。

    “看了那麼多,居然就只有一個雲家小子還稱心些。”老皇帝嘟囔,“從小看到大,也知根知底的,朕覺得,若晚晚不願意換,不換也罷了。”

    “皇上這是不見的時候一久,就想自家的孩子了。”雲皇后總是說中他心裏柔軟的地方。

    老皇帝怎不是想了呢,那小子就跟自己的兒子一樣,在眼前的時候覺得是個威脅,離遠了又牽腸掛肚。

    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身體不大行了,什麼威脅,也顧不上去想那麼多。

    一輩子在這宮廷里爾虞我詐,實在也累了。

    “他一回來,婚事就安排一下。”老皇帝道,“但願朕還能操上這份心。”

    “那皇上可要勞累了。”雲皇后說。

    “累點不怕,怕的是沒有累的時候了。”老皇帝對她笑笑。

    外面初月晚抹了一會兒眼淚,平復了心緒才又進來,看他們二位臉上都是喜悅,走來問:“父皇母后在說什麼好事,晚晚也想聽。”

    “不成,這是本宮與你父皇的秘密,你可晚些才能知道。”雲皇后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唇上。

    初月晚立刻坐下要和他們繼續閒聊,忽然劉存茂跑了進來,氣喘吁吁道:“皇上!剛剛來的訊息!寧遠公在託玻邊境起兵造反了!”

    雲皇后倒吸一口冷氣,初月晚心裏咯噔一聲。

    到底還是出事了。

    “定南公府呢?”老皇帝一絲不亂地問。

    “定南公府……已經控制住了,可是……滿府上找不到定南公和幾個公子。”劉存茂連忙說。

    老皇帝抓起一個枕頭朝他扔了過去,嚇得劉存茂“咚”地跪在地上。

    “沒用!”老皇帝指責,“這麼盯著還能讓人跑了,抓回來,抓不回來都給朕砍了。”

    他揮揮手,劉存茂爬起來小步跑了出去。

    初月晚抬頭看著老皇帝,發現他面色陰鬱卻平靜。

    “父皇消消氣。”初月晚挪過來對他說。

    “朕對他們造反不生氣,在預料之中罷了。”老皇帝說,“唯一生氣的,是有人能從朕眼皮子底下跑掉。”

    “他們跑不遠的。”雲皇后也勸解,“定南公今晨才上過朝,快馬加鞭地跑也是指著寧遠公的方位,不可能不休息,路上其他關隘也能截住他們。”

    老皇帝搖頭。

    定南公不顧府上的人死活,只自己帶著幾個年長的兒子跑了,看來是已經打定了主意把剩下的人扔下等死。

    “父皇,定南公府的人……”初月晚想知道他要如何處置。

    “晚晚不要再讓朕手下留情了。”老皇帝嘆口氣說,“若是不依照國法處置他們,其他有野心的人也定會效仿。”

    “是。”初月晚應下。

    老皇帝拍拍她的肩膀:“朕還有一個事要調查清楚。”

    初月晚頓時心裏一驚:“父皇說的可是肅親王府是否參與其中?”

    老皇帝點了點頭:“晚晚才叫人去他府上看過,可發現了什麼沒有?”

    他的眼神一時恢復了從前的詭詐,初月晚被他這樣盯著,完全無法說謊。

    站在門口的寒香也打了哆嗦。

    “沒。”初月晚搖頭,“二皇嫂他們都在裡面幽禁,完全不知外面的事。”

    “你覺得,會不會是肅親王被關押之前透露了什麼?”老皇帝問。

    “若他有此心,那他還有什麼必要讓自己被關起來?”初月晚否定了他的想法,可是說話底氣竟硬不起來。

    老皇帝哪裏捨得嚇唬她,笑了笑點頭:“也是呀,他何必呢。”

    初月晚低下頭,雲皇后握住她的手。

    “晚晚回去吧。”老皇帝說,“不要進京,不要問今晚發生的事。朕不希望你捲入這樣說不清道不明的事裡。不過……你可以去看看太子,別讓他做傻事。”

    初月晚答應了,乖乖起身告退。

    ……

    東宮早已得到了訊息,初永望已經在寢殿裡踱步了許多圈,終於等到了初月晚。

    “就知道裕寧會來的。”他走到桌前坐下。

    “唉,到底……”初月晚面帶苦色。

    “蕭瑤華這一著是不要初永年的命了。”初永望說,“她在府上又是女眷,只要初永年的罪名不落實,她就不會有任何事。何況父皇知道你會給肅親王府兜底,可能會出事的只有在牢裡的初永年。”

    “太子哥哥有何對策?”

    “能有什麼對策?等吧。”

    初永望明顯心虛,才坐下不一會兒又站了起來。

    “父皇讓我過來看著太子哥哥,不要做傻事。”初月晚告訴他來意。

    “父皇真是對我不放心啊。”初永望嗤笑。

    “可是太子哥哥看起來確實不大好。”

    初永望停住,仰頭深呼吸。

    “其實裕寧不知,自己現在能兜底兜到什麼份上。”初月晚緊張地說,“不死?還是……”

    “不死已經是最大的底了。”初永望回頭看著她說,“裕寧,你已經做得足夠多了,你以為自己承諾的一切還不夠,可是在我們,他們,所有人聽來,都只有‘不死’這一個意思。”

    初月晚窘迫地擰著衣裙,不知如何是好。

    初永望見她如此難過,走到她面前按住她的肩膀:“你知道初永年會怎麼做,所以,你可能真的可以做到你希望的那麼多。肅親王府的所有人都不被定罪,也就不會被流放變賣。”

    “二皇兄一定會守口如瓶。”初月晚明白,“可是……裕寧擔心……”

    初永望的眼神也動搖了,轉身拄著桌子不語。

    “太子哥哥?”初月晚叫他,“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裕寧不來的話……”初永望話音弱了許多,“我會做什麼樣的傻事。”

    他們再也不知說些什麼,不約而同地沉默著。

    是夜羽林軍清繳定南公府,除逃脫的定南公蕭敬與其子數人外,其餘家眷皆為誅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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