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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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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一章 還不如及時抽身

    “你要是希望我繼續惦記著這件事,然後和你想的那樣去做,那你可大錯特錯。”關憲皺著眉搖頭。

    柳宓已經小口地喝完一碗酒,放下碗道:“已經過了這麼久,還拿著以前的想法不放,多少也有點不識時務了。”

    關憲依然不能信任他:“那你現在又有什麼鬼主意了?”

    柳宓搖頭:“我並不是希望與關將軍合作,所以關將軍不必對我如此排斥。”

    “我不相信,你若是不打算把我騙進去,為何要提馳俊侯和公主的事?”

    “只是問一問,若是馳俊侯回來,他一定會替代你現在所在的位置,你可想過這一點?”

    關憲愣住了。

    他沒有想過。

    雲錦書若是回來,在關憲眼裏也和自己的護衛之職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絡,雲錦書去做他的事,不可能日日跟著公主跑來跑去。

    “和我有什麼關係?”關憲問。

    “公主大了,估計馳俊侯一回來,皇上皇后就要和他商討婚事。”柳宓提醒他,“那麼公主一旦成了婚,也就不必外男經常隨同外出了。”

    “可是公主是大國師,大國師不可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家待著……”

    “別急。”

    柳宓抬起手示意他冷靜冷靜,關憲抱臂長長地呼了口氣。

    一下子是有點反應過度了。

    “你說的也對,若公主殿下仍是大國師,那麼她依然會經常外出。”柳宓說,“可是馳俊侯若是回來了,若沒有其他的事情,那麼他也不必成日裏在府上待著,為何他不會陪著公主,偏要你呢?”

    “他為什麼要陪著公主?”

    “你忘記我們的前提了嗎?”

    “什麼前提?”

    “公主要和他成婚了。”

    柳宓這一說,關憲的嘴立刻閉得緊緊的。

    “你是故意不好好聽我說話嗎?”柳宓不禁懷疑。

    “他……你不是說皇上不想公主嫁給他嗎?”關憲不服,“我覺得公主也不一定這麼早就嫁人,不管怎麼說年紀還是有點小……”

    “可是公主的意思,你還不清楚?”

    “你告訴我這個是想說什麼?”

    “我想提醒你不要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

    關憲聽罷抬起頭來盯著他:“為什麼說危險的境地?馳俊侯就算不願意公主身邊有其他的男人,公主的自由他也管不了。”

    柳宓感慨他的單純:“可是馳俊侯是個心機深重的人,他要解決你,根本不需要親自動手。那個時候不論公主願不願意你走,你都身不由己了。”

    關憲“嘁”聲:“你怎麼知道?難道你也會未卜先知?”

    柳宓無奈:“我只是作為一個欣賞你才能的人,不希望你死在如此毫無意義的事情上。我自然是希望你放棄在公主身邊做一個車伕,而是去你應在的南海發揮你自己的作用。”

    “哈,終於露餡了。”關憲冷笑。

    柳宓搬過酒罈子給自己滿上,一邊搖頭嘆息,一邊繼續喝酒。

    “你這樣子簡直像是立刻要給我上墳。”關憲聽他嘆氣直瘮得慌。

    “我知道的事情幾乎十拿九穩,所以我覺得你鼠目寸光。”柳宓愁眉不展,“皇上如今身體抱恙,太子幾乎接管了大局,而太子最為器重倚仗的臣子就是雲錦書。雲皇后又是雲家長女,輔國公府自然也不會放棄與皇室繼續聯姻的機會。公主殿下對馳俊侯也惦念不忘,你以為這個婚事能拖幾時?”

    關憲聽著他說,臉上的苦澀一直沒有落下去。

    “我以我希望你既然無法改變公主的心意,能及時抽身未為不可。”柳宓重複了自己的建議。

    關憲默默地看著自己面前的空碗。

    “我也想喝點了。”他說。

    ……

    天色完全黑透了的時候,老皇帝醒了,叫初月晚進去見他。

    “朕如今倒是有些‘昇仙’的感覺了。”老皇帝拉著她的手說,“軀殼似是容不得這個魂魄,自己和自己在打架呢。”

    “這可使不得呀。”初月晚安慰,“晚晚有個法子,可以讓神魂與軀殼不打架。”

    “什麼呀?”

    “給軀殼喂點神魂想吃的。”

    “哈哈哈哈。”

    老皇帝知道她不過是說些俏皮話讓自己開心,可是治病卻無能為力。

    即便是心高氣傲的所謂真命天子,也有覺得自己時日無多的一天,到了這種時候,自己無有多少遺憾,只是放不下身後這心尖尖上的人。

    “那就來點晚晚愛吃的。”老皇帝說,“朕每次看你吃東西吃得香,就高興得什麼苦都忘了。”

    “那晚晚每天坐這兒吃。”初月晚說,“吃成了個球兒,蹦著走。”

    老皇帝又笑了。

    初月晚和宮人交代要點甜粥,其實是老皇帝喜歡的,自己平日裏吃東西從來不挑,老皇帝倒也沒有發覺。

    宮人早就應雲皇后的命令備著他們愛吃的幾樣東西,迅速地熱了端過來。初月晚捧著碗,吹一吹餵給老皇帝。

    “今日朝堂上,他們各演各的,朕瞧著乏味了。”老皇帝細細嚼罷,和她說兩句話。

    “父皇拿主意就好了,他們演的可看可不看。”

    “朕的主意,他們倒是清楚,哼。”

    “哈哈,父皇怎麼還鬧起小孩子脾氣了。”

    老皇帝就是要鬧脾氣,擺著一副臭臉,臭不要臉地湊過來喝粥。

    初月晚看到他的模樣,不由得想起柳宓的母親。

    眼看著自己的親人一點點地老去,對於子女而言是多麼殘酷的一件事啊。

    這樣侍奉在側,還能說上幾句話,竟然已經足以讓心裏滿足,不再奢望其他。

    初月晚心裏苦得很,可臉上只能帶著笑,不讓父皇看出來。

    自己何嘗不是在演給他看呢?

    她餵過粥,老皇帝不再吃了,她便自己坐在這裏吃了一口,正巧雲皇后進來。

    “母后來了。”初月晚正沒胃口,便放下碗。

    “晚晚先出去瞧瞧太醫院那邊給的方子,本宮看不懂。”雲皇后一看就明白,立刻把她支走。

    初月晚一蹦下了地:“父皇,晚晚一會兒回來!”

    “去吧去吧。”老皇帝放她走了。

    雲皇后走來床邊,坐在初月晚坐熱乎的地方:“皇上氣色看起來好多了。”

    “太醫院新用的藥方子不錯。”老皇帝說,“不過也多虧晚晚當初果斷要求停用了嶽清歡的藥,不然還真不知道朕如今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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