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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五章 對動機耿耿於懷

    “若是他一開始就是抱著謀反的心思,一開始就是要斷了我的後路要和我鬥個你死我活。”初永望眼神凌厲,“那麼我有什麼好在乎的?”

    初月晚愣了一下。

    太子哥哥的態度為什麼變得這麼快?

    是自己的信上說了什麼不對的話,讓他想多了?

    他心裏……不是有二皇兄的麼?

    “可是,可是……”初月晚忽然不敢勸他,只怕起了反效果。

    初永望的面色依然冷淡:“若裕寧認為我就是要對肅親王府不管不顧,那麼我也無可反駁。”

    “裕寧知道太子哥哥不會不管的,只是想把風險控制在最低。”初月晚說,“若太子哥哥在這個行動上,是以二皇兄的動機爲準繩的話,那麼我也無法為二皇兄辯解什麼。”

    “他的動機從一開始就十分清楚了。”初永望繼續把玩茶杯,“這也不是我第一天思考此事,只是如今機不可失。”

    初月晚沒有反駁。

    她命芰荷把寒香叫過來,給初永望的杯裡添茶:“二皇兄有謀反之意,對你我而言根本不是什麼秘密。此事上太子哥哥有了打算,裕寧便做好善後。”

    “裕寧,我素來害怕一件事。”初永望不再有心情喝茶,“即便交代我的想法,可能會讓你對我失望,我也不希望你把我視作不可信任之人。”

    初月晚苦笑:“太子哥哥的心思裕寧一猜就猜到了,多少言不由衷,身不由己,裕寧都清清楚楚,又何來的不信任呢。”

    “那麼有失望麼?”

    “就如同太子哥哥所有的動機,裕寧只要理解了太子哥哥這樣做的動機,那麼就不會有任何失望。”

    初月晚抬眼看著他:“何況這一次試探,真的試出了什麼,便是給大皋除掉了一個毒瘤。”

    “有裕寧兜底,我就沒什麼可顧忌了。”初永望說。

    初月晚點點頭,讓他相信自己能做到的程度。

    此時寒香也已經下了樓,來向初永望和初月晚行禮。

    “寒香,太子哥哥需要你以我的名義去一趟肅親王府。”初月晚繃著臉道,“此事馬虎不得,而且千萬不要帶個人感情。”

    “是。”寒香答應。

    “你去的時候,進門說是裕寧公主,見到了王妃,便如實說是本宮委託。”初永望說,“她有任何疑問,都不要再和她說下去。”

    寒香應了,初月晚叫她湊到近旁來,初永望壓低聲音交代完畢,寒香肅然應下。

    “事情交代完了,那麼本宮也就不在此久留。”初永望說完站起來。

    初月晚也隨他起身:“裕寧還有些事,就不送太子哥哥下去了,一會兒安排好了就讓寒香動身。”

    初永望又看了看她,終於沒說什麼,帶著賈晶晶離開了。

    “小殿下,太子這次特地交代這種事。”寒香嘆氣,“恕奴婢多嘴,太子殿下這般落井下石,實在有些太過無情無義了。”

    “就知道你會這樣想,所以告訴你不要帶個人感情。”初月晚對她講,“其實裕寧倒不覺得太子哥哥有錯,他擺出這樣強硬的態度來,是在說服自己下得去這個手。”

    “既然要下這個手……寒香糊塗。”

    初月晚抿抿唇:“太子哥哥太在乎二皇兄是否是真心的了,所以纔對他的動機耿耿於懷。雖說裕寧知道二皇兄動了心,可是他先前做的事就是不可否認的有著異心,他的異心則毫無疑問會奪去太子哥哥和母后的生路。所以裕寧也不敢說二皇兄是幾分真心,摻著幾分私慾。太子哥哥在意的就是這個。”

    寒香搖頭嘆息,也不知是為誰。

    “而這次裕寧也知道不得不做一番試探了。”初月晚道,“父皇鋪好了路,這個結果好不好並不是我們試不試,而是要看肅親王府和蕭家心裏有沒有鬼。”

    “奴婢知道了,一定不負小殿下和太子所託。”寒香欠身應答,轉身去打點行裝。

    看著他們都離開了,初月晚又回到自己案几前面思考。

    關憲方纔站得遠,他們說的一個字也沒聽見,只是看公主臉色不好,以為是和太子生氣了,便靠近了一些,想安慰安慰她:“公主殿下,要不要吃點什麼?”

    初月晚胸口悶悶地,咽不下東西,奈何嘴饞,還是撇撇嘴點了個頭。

    “還是等等吧。”她眼見關憲要去交代,又有些反悔。

    關憲擔心著俯下來問:“公主殿下為何事如此憂心?可是說來給末將聽聽麼?”

    初月晚聳肩:“這是說不得的。”

    關憲無奈,笑著說:“那末將做點什麼能讓公主殿下開心一點麼?”

    初月晚看著他,覺得這滿臉的傻笑倒是挺可愛的。

    “關將軍坐這裏和我聊聊天吧。”初月晚提議。

    關憲受寵若驚,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一會兒才坐下。

    “公主殿下……嗯……想聊點什麼?”關憲緊張得有些語無倫次。

    “比如,行軍作戰之類的?”初月晚問。

    “為什麼……公主殿下對這些感興趣麼?這些倒也沒什麼有意思的,都是些排兵佈陣,或是血淋淋的東西,不是枯燥就是殘酷。”

    “其實我對行軍不瞭解,只是在安穩的京城裏呆久了,總是想到小舅舅在外面會經歷什麼。”

    她這話一說,關憲腦子裏的火都滅了。

    小舅舅小舅舅,永遠離不開小舅舅。

    到底馳俊侯有什麼魅力,即便那麼多年不在京城,還是有無數的人惦記著他。

    可是關憲到底明白自己是個後來的,惹不起雲家,也沒有資格過問他們之間的關係。

    “公主殿下這麼多年心意始終如一,實在是令人欽佩。”關憲酸酸地說。

    “倒也算不上難事,我和小舅舅就像是從來沒有分別過。”初月晚說著,想起來從小到大的夢。

    似乎生命力的每一個重要的時刻,那個不在身邊的人都沒有缺席。

    跨越了時空阻隔,朝夕相伴,生死與共。

    初月晚忽然腦海中靈光一現,想起了什麼。

    最近的這次夢裏,小舅舅是不是說……

    他都記得。

    所有的夢,前世發生的一切。

    他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就會在夢裏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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