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八章 守備嚴密的天牢
守備的侍衛嚴陣以待,而留在此地的大太監則邁著小碎步前來行大禮。
“太子殿下,皇上有旨,任何人非有皇命特許不得進入天牢禁地,太子殿下請回吧。”那守門的大太監尖聲尖氣地回道。
“哦?”初永望一臉的默然,舉起手中的令牌,“這個算不算皇命特許?”
那太監認出是皇帝欽賜的令牌,立刻跪下叩拜,可是抬起頭來依然賠笑:“太子殿下,雖說見此令牌如見皇上,但皇上特地囑咐過奴才,要不是有實打實的諭旨,看見了什麼都不給進去的呀!尤其是……是……”
“是什麼?”初永望眼神一冷,“說不出來,你也就不用留著這無用的舌頭了。”
那太監冷汗直下:“尤其是皇上說,不許太子殿下入內!”
初永望蹙眉:“為何?”
“奴才哪配得皇上交代原委……奴才不過是個辦事的,若是太子殿下拿奴才出氣也罷了,可若是太子殿下觸犯了宮規聖旨,奴才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擔不起呀!”那太監急忙解釋。
這倒是初永望來之前沒想到的,初月晚大半夜讓應順過來送信,說有急事必須見老二,麻煩自己幫忙打個掩護。初永望本是準備著這場風波未過都不去見初永年,於是也沒提起過此事,但來之前還懷有幾分僥倖之心,想著會不會湊巧一見。
不想自己還真的被攔了下來。
父皇不讓自己見初永年,果然是打心裏把這件事看得很重。
說來,自己也的確不是很想在這個節骨眼上面對他。
見不到就見不到,又能如何。
初永望一面思索,繼續用餘光瞄著牆頭上的動靜,看著關憲揹着初月晚要過去了,立刻使了個眼色給身邊抬轎子的小太監。
小太監立時間鬆手往地下一跌,整個轎子摔了下來,初永望跟著重重掉在地上,故作痛狀的時候不忘扶了一下頭冠。
賈晶晶見他一摔也跟著演起來,衝上去扶起初永望,順腳朝著那個小太監就是兩腳:“你個狗奴才!太子殿下的轎子你也敢摔!看你是膩歪這個腦袋了!”
“太子殿下饒命!賈公公饒命!”小太監趴在地上求饒。
周圍的人也都被這混亂的場面給吸引了注意,守門的太監立刻叫幾個人過來幫忙安撫太子,扶正那軟轎。
“平地也能摔,沒用的東西!”賈晶晶罵完小太監急忙又給初永望撫背壓驚,“太子殿下可如何了?這就叫太醫……”
“不必了,看來是今日晦氣。”初永望已經看不到初月晚和關憲的影子了,便將這戲收場,“想來不去也罷。”
太監們重新備好了轎子,初永望重新上路,返回東宮。
……
進入了天牢禁地,飛簷走壁就未免過於顯眼。
莫說關憲,此地初月晚也不曾來過。二人在隱秘的地點蹲守了一陣,還是沒有等到巡邏的空檔,這裏往來的人實在太多,燈光也實在明亮。
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便是進退兩難了。
初月晚有點後悔自己沒有做更多的籌備,可是僅僅是醒過來到現在也不過一個時辰,來不及做更詳細的計劃。
等了一會兒,關憲拍拍她,指著那邊的一個房子:“公主,那是他們的倉庫。”
“怎麼做?”初月晚相信他有計劃了。
關憲的確臨時想到了計策:“我一會兒獨自潛入那個倉庫,看看裡面是什麼東西,若是可以的話,我可以偽裝探測一下這裏的構造,找到進去的路線。”
初月晚點頭:“我留在這裏等你。”
關憲表示自己的確是這個意思:“不過公主殿下千萬不要發出聲音,這裏雖是死角,也保不齊他們會靠近。”
初月晚同意了,關憲立刻後退閃進陰影中,藉着紛繁的人影挪到了房屋之間。
這邊守夜巡邏的人實在多,只有在之前出了事,極度戒備的情況下,皇宮裏的守衛纔會這樣密集。可是在這裏,似乎嚴格就是常態。
到底天牢裡面都關押了什麼人,值得這樣去提防?
初月晚看著那些人來來往往,地上的影子在錯落的燈光下格外紛亂,甚至於盯著看久了,會無法看清哪些是人,哪些是影子。
初月晚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她抬起頭,發現關憲已經靠近了倉庫,身影微微地一晃,便消失無蹤了。
那方關憲從狹小的透氣窗子鑽進庫房,嗅了嗅這裏的氣味。
沒有錯,這種灰塵裡有著幾分黴味的地方,一般都是倉庫。而且其中的一些地方已經有日子沒動過了。
在這麼明顯的位置的倉庫,一般都是放一些應急物品,卻不會是有什麼殺傷力的武器。一來可以方便隨時取用,二來可以避免敵人直接盜取,所以這裏應該是繩索,沙袋和棉被之類的物品,可以用於防水防火。
關憲在一片漆黑裏麵摸索了一下,還真的摸到了繩索。
有了這個東西,就可以把初月晚從窗子吊入建築內部,一個一個的行動更容易掩人耳目。
可是當關憲試圖把繩索拉出來帶走的時候,卻發現拽不動。
不對。
用來應急的繩索,不可能會固定在什麼地方無法取出,就算很長,也應該一拽就鬆下來了,為何?
關憲側耳聽著外面的腳步聲,那些巡邏的人逐漸在走遠。
他輕輕地蹲在地上,摸索著牆壁的位置,從自己懷裏取出燧石。
“嚓”地一下,劃出一點火星。
藉着微弱的火光,他看到黑暗裡有一些奇怪的陰影,那繩索似乎有一端系在很高的地方。
關憲從前在軍中沒有見過這樣的倉庫,不禁感到詭異,他向着那邊挪了挪,再次劃出火星,這次他看到了架子。
那些陰影,原來是一些木頭架子。
他鬆了口氣,想著或許是置物的佈置,繩子應該是掛在高處。於是伸手去向著上面尋找盤繩子的位置。
可他摸著摸著,臉色一變。
這不是置物的架子。
那繩索,更像是一個個錯綜複雜卻有著精密涉及的繩套,緊緊纏繞在架子上。
關憲心裏有了不好的猜測,他小心翼翼地舉起手中燧石,對著那方再次“嚓”地划動。
火星一閃,他眼裏終於清晰地出現了——一副血跡斑斑的絞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