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九章 奇怪的夢裏失蹤
當日沒有聽到刑部的訊息,初月晚便照常睡下了。
朦朦朧朧的,她轉醒過來。
眼前的景象熟悉無比,初月晚頓時想不起自己為何出現,又一次產生了順理成章的感覺,好像自己就應該在這裏。
可是另一種異樣的感覺,卻讓她十分別扭,彷彿自己是不屬於此地的外來者。
這裏是掛著毛皮的簡陋大帳。
初月晚這次在床上醒了,迅速起身,身旁一個人影晃了晃,她嚇了一跳,猛然瞧見了那人的臉,是一個五官平平的女子,樣貌看來二十幾歲,穿著打扮都不像漢人。
甚至她那平平的五官,都不像初月晚尋常見到的人。
初月晚在記憶中搜索著這樣一種面相,隱約想起之前在京中見過的一些真頌的使臣,和她長得很相似。
她是個真頌人嗎?
初月晚正困惑著,忽然低頭看到自己身上,平時的衣服都脫掉了,換上了一身皮毛為主的衣裳,倒是十分暖和,只是這個穿法,總覺得不合規矩。
她不好意思地將衣領合攏,感覺胸前鼓鼓囊囊的,很不服帖。
“你是誰?”
初月晚用流利的真頌話問身邊那個女人。
那女人愣了一下,道:“公主殿下,奴是金子。”
“名叫金子?”
“是。”
初月晚想不起這個名。
疑惑中,厚厚的毛皮門簾被掀開了,雲錦書披著大氅踏進房中。看到初月晚的時候他眼睛明顯長大,急匆匆走到床前。
那個女人低著頭挪到一旁。
“晚晚醒了?”雲錦書一來便握緊初月晚的手。
初月晚有點詫異,但是又覺得雲錦書的動作並未有什麼不妥,呆呆道:“嗯。”
雲錦書幫她理著頭髮,讓那名女子端杯水過來。
“小舅舅。”初月晚還是有點愣,“我怎麼了?”
雲錦書頓時眉頭一緊,轉向初月晚的時候卻鬆開了,依然是溫和的模樣。
“你剛剛在林中迷路,找到你的時候,發現你昏了過去。”雲錦書柔聲說,“現在已經沒事了,今後我一定保護好你。”
初月晚有點想不起來之前的事,記憶好像在和她玩捉迷藏,馬上就要捉住了,卻又藏進迷霧裏。
“我為什麼要去林子裡。”初月晚不知在問誰。
外面天寒地凍,這裏本就是野獸出沒的深林,自己就算再不懂事,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到外面亂走。
何況是在小舅舅沒有注意的時候失蹤?
自己是絕對不可能給小舅舅添麻煩的。
雲錦書已經發覺她的異常,沒有做過多的解釋:“晚晚或許是剛剛醒來,記憶還沒有恢復,不必想太多,好好歇歇就能想起來了。”
“小舅舅也不知道?”
雲錦書只得誠實地搖了搖頭。
他也想弄清楚這些情況,今日他接到真頌國使者帶來的書信,但使者被雪困在了十幾裏外山路上,他派去的人手都沒有回來,雲錦書不得不把初月晚安排給親信,離營前去檢視。
然而他去的時候,真頌的使者已經死亡,馬匹不見蹤影,屍體碎成幾塊,埋在三尺深的雪地裏。
前去接應計程車兵也杳無音信,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察覺到陰謀的雲錦書立即折返,然而大營中並未發生任何異樣,他安排照顧初月晚的人也守在營帳附近,並未發現任何人出入。
然而等雲錦書進帳時,卻看不到初月晚的影子。
他急忙又出去尋找,好在對周圍的環境熟悉,雲錦書很快找到了初月晚留下的痕跡,順著這些線索找到了一處背風的山腳。
這樣的氣候下人只要在外面待上半個時辰就會凍透,若是不慎睡著,片刻便會凍死在山裏。雲錦書一時間幾乎要瘋了,即便知道如何找人,也怕自己來得太晚。
他讓幾隊人帶著獵犬搜尋,冥冥之中自有天助,那山背後不知怎麼有個大坑,雲錦書一拐過去便看見了,薄雪下覆蓋著些不屬於這片的樹葉,雲錦書滑進坑裏,發現初月晚正裹在厚厚的毛皮大氅裡蜷縮成一團,不省人事。
之後回到營中,隨行的太醫前來診治過,發現初月晚沒有任何外傷,也沒有遭受什麼驚嚇刺激,更不存在凍傷的情況,屬實萬幸。
雲錦書嚴肅審問那些被安排來保護初月晚的人,然而那些人無論怎樣拷問,都堅稱沒有看到任何人出入過營帳。
而且,他們在搜尋的時候也確實沒有看到初月晚留下的腳印,初月晚就像是憑空飛出去的。
這件事很快在軍營中傳成了鬧鬼的大事,搞的人心惶惶。
然而,對此也有很多不同的意見。畢竟初月晚是大國師,怎麼可能會被鬼帶走,要飛出去,也是自己願意飛出去的。
雲錦書從來不怎麼信邪,對此他一邊搜尋證據,一邊想等等初月晚自己的說法。
畢竟他們之間,不會有什麼秘密。
而這次用真頌使臣把他引出去的情況,或許也有所關聯。
帶回初月晚之後,雲錦書再次派手下高手前去小心檢視現場,這次的人正常回來了,並告知屍體已經不見。
雲錦書謹慎,決定不出意外一定儘可能保留營帳中的人馬,今日親眼看到現場的狀況,他可以肯定那些人不是遇到了野獸的襲擊,而是遭遇了埋伏。
自己到了什麼時候都是別人的眼中釘,雲錦書對此已經習慣了,然而若是扯上初月晚,便萬萬不可容忍。
“小舅舅,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初月晚的呼喚把雲錦書拉回當下。
“怎麼會,是我不夠小心。”雲錦書安慰,“晚晚再睡會兒,我今晚不再出去了。”
“小舅舅,我這次和以前不一樣,我做夢……”初月晚剛想說自己做夢的內容,卻不記得做過什麼夢了。
她再次看著這裏的一切。
什麼地方不對呢?好像什麼地方都對,自己本來就在這裏,從來沒做過什麼奇怪的夢。前世那些事情早就已經成了陳年舊提,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再夢到過另一世,這一世的一切都走向了正軌。
她該是以大國師的身份,領了皇命出使真頌國來的。
“小舅舅,我是不是很奇怪?”初月晚忙拉著雲錦書問。
雲錦書實在不能對此聽而不聞,眼神嚴肅起來問道:“的確奇怪,晚晚怎麼忽然這樣叫我。自打大婚之後,你我不是已經約好,不再以長輩晚輩相稱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