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四章 不好的事要發生
在座的許多人都起來了,初月晚也和關憲跟上去。
阿嬈看回輪東還坐著喝酒,有些擔心:“哥哥,不如我們也早些回去吧。”
“你們回去,我在這兒坐會兒。”回輪東接著自斟自飲。
“要是喝醉了怎麼辦?”阿嬈忙說,“夜裏雪水都結了冰,就算是有人攙著也保不準會摔著。”
“我又不怕摔。”回輪東說著又仰頭悶了一口。
“你就放著他算了。”言雁無奈起身。
阿嬈搖頭嘆氣:“雖說肅親王府沒答應提親的事,哥哥也不應該這麼明顯地表現出來呀,你這樣豈不是讓他們見了覺得你沉不住氣,之後更沒有機會商量了。”
“想不到你還是個情種。”言雁用達沓話挖苦他。
“怎麼你們都可以為某個人痴心不改,我不行?”回輪東反問。
他這一問可把阿嬈和言雁都鬧生氣了。
“不管你了,真是的。”阿嬈氣鼓鼓地站起來,“回頭摔你纔好呢!”
她一轉身,驀地看見初永奕站在旁邊,嚇得愣住了。
初永奕方纔看他們爭論的時候就過來了,平靜道:“我去西園陪母妃,讓天狼王呆在這兒吧,等我轉出來的時候把他送回去。”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永奕殿下了?”阿嬈想不到他會幫忙。
初永奕搖頭:“順路而已。”
說罷他扭頭看了一眼下樓去的一行人的背影。
“你們走的時候,小心一點。”初永奕對阿嬈和言雁說,“不要去羽堤,直接乘冰上的馬車走。”
“為什麼?”言雁不解。
初永奕皺眉:“我只是覺得,要發生不好的事。”
……
羽堤上花燈明燦,群臣已經在宴後遊賞東園去了,羽堤既是隔斷東西兩園的帷幔,又是這中間唯一一條兩向相通的途徑,因此很多大臣和隨行的人都在羽堤上,一直都很熱鬧。
初永望扶著葳蕤走在前面,兩個人時不時說笑,指著上面的燈謎互相給對方猜,好一幅和樂圖。
初永年跟他們跟得很近,好像不想讓初永望和葳蕤離開自己的視線。蕭瑤華則一直盯著初永年,怕他沉不住氣。
這樣古怪的氛圍隨著他們上了羽堤而盤踞不散,儘管經過的人們都無法察覺,初月晚卻是極為明白的。
二皇兄最近一直都不對勁。
從前都是二皇兄最鎮定自若了,只有他挑撥得別人說錯話做錯事,從未有過他自己失態的時候,可是自打太子哥哥有了妃子,二皇兄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初月晚前世今生都以為是太子哥哥離不開二皇兄。
結果實際上,是二皇兄用情更深?
來不及想這些了!
初月晚急忙跟著上了羽堤,不小心踩到凍硬的雪上,腳下一滑。
“啊呀!”她差點摔倒,好在被一雙手接住了。
頭上的一根簪子晃了晃掉在地上。
“公主殿下沒事吧?”關憲兩手把她托起來,順便撿起雪裏的金簪。
“沒事,謝謝關將軍。”初月晚驚魂未定。
若只是摔這一下,倒也不會讓身體靈活又長於鍛鍊的初月晚怎麼受傷,只是一來丟了人,二來要是滑下湖堤,掉到下面的冰面上就壞了。
這湖堤遠看細細窄窄的一條,可其實也是很高的,現在湖面都凍著,摔下去就和從半層樓高的地方掉下去似的,加上冰面又硬,不骨折也要擦破皮肉。
初月晚再一抬頭,人群全都涌上來,竟看不見初永望他們了。
“太子哥哥去哪兒了?”初月晚著急地望著羽堤的燈光。
“一定是順著羽堤往那邊走了。”關憲說,“公主殿下不用擔心,末將陪您過去。”
初月晚忘了簪子,起身就往那邊走。
關憲忙把簪子塞進袖裏,緊緊跟隨著她。
……
羽堤中段視野開闊,正好能夠眺望兩邊園林的景緻。
“王爺,您今日有些失態。”蕭瑤華在旁邊低聲地提醒初永年。
“他若這麼順利有了孩子,哪怕只有一個,我們一整個王府的都不算數了。”初永年給出了自己的理由。
“皇上明明很喜歡康兒,又怎會把一切都押在太子的那一個見不到影的皇嗣上。”蕭瑤華道,“況且還是一個宮女生的。”
“宮女?”初永年搖頭,“那可不是宮女,那是‘滎陽郡守的庶女’。”
“嫡庶之分如鴻溝,她縱然有了孩子,不也是個側妃麼?”蕭瑤華反問,“王爺與其擔心這些,不如先穩固手中已有的東西。”
初永年低頭看著她。
蕭瑤華避而不見。
“今日父皇的話很有意思。”初永年說,“他分明在挑撥我與太子,想看我們鬥得更厲害些。”
“妾身聽出來了,皇上表現得那般看中太子側妃,實在是爲了敲打我們。”蕭瑤華道,“並捧殺太子。”
初永年看向前面不遠處的初永望。
捧殺?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不過更有可能的只是給初永望一個考驗,看看他是不是有了個孩子,就能擔當那份責任,還是會因為有了籌碼就得寸進尺。
兒子們的鬥爭只會讓老皇帝手中的權力更加穩固,所有人都在爭奪他的青睞,卻又只能依靠他的青睞,這就是老皇帝最希望看到的。
初永年看向初永望身邊的葳蕤。
什麼郡守之女,明明就是個爬床且幸運能懷上的低賤宮女。
初永望若相信這個孩子能穩固自己的地位,那就太傻了。
而初永望,定不會這麼傻。
蕭瑤華見他久久盯著那女人,便道:“王爺,要讓那個女人的孩子生不下來,辦法多得是。”
“沒有必要。”初永年說著,瞧見前面兩人停下來了。
他背手走上去。
那邊,葳蕤走到羽堤中央就停下了,挽著初永望的手道:“太子殿下,這德碩園好美。”
“你若喜歡,我常帶你來走走。”初永望說。
葳蕤點點頭:“等小傢伙出來,我們仨一起來。”
“好呀,不過。”初永望笑著將手撫在她鼓起來的腹上,“現在,不就是我們仨嗎?”
葳蕤臉上洋溢著笑容,鬆開他的手臂,指著那邊的山影。
正要說話,忽然有人在她背後一個猛撞。
“啊!”葳蕤驚叫一聲,從羽堤邊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