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章 不懷好心的來客
三人又坐了會兒,仍不見雲錦書回來。
“外公,不然我去看看。”初月晚起身。
雲勤夫婦正要答應,忽然門口有人前來通傳:“輔國公,夫人,肅親王殿下來訪。”
“二皇兄這時候來?”初月晚不解。
“恐怕是聽聞今夜咱們都在,特地來礙眼的吧。”雲勤無奈,“既然來了也沒有攆回去的道理,老夫這就去見王爺。”
他方起身,外面便遠遠地傳來初永年的笑聲:“輔國公府的陳設果真別有一番雅韻!”
郎氏搖頭:“就算是貴客也應當在前堂等候,擅自闖入成何體統。”
初月晚不覺得二皇兄是不懂規矩的人,只是對他而言,“規矩”不過是和“鬼話”一樣那裏需要那裏搬的東西罷了。
一家老小都來到門口等候,初永年和蕭瑤華夫婦二人一齊來到。
“王爺夜安,王妃夜安。”雲勤帶家中人行禮。
“二皇兄今日來得可巧,好些好吃的呢。”初月晚笑道,轉臉看著蕭瑤華,“難得皇嫂也來了。”
“許久不見裕寧,甚是惦念。”蕭瑤華眼眸低垂,“今夜王爺說公主在輔國公府,要來一併問候,妾身便央求著一起來了。”
她實在太美,初月晚每次一見她本人,就算知道她心底下藏著不少壞事,也還是生不起氣來。
不過說來,的確很久沒有見這對夫婦合璧出現了。忽然一見,又有了新鮮驚豔之感。
如今初月晚再看他們,雖是郎才女貌,卻也貌合神離得越發明顯。
待婢女收拾了桌子,雲勤請他們二位上座,初月晚也重新坐下,二老才轉到下手去坐。
桌上新擺了果盤糕點,卻沒人吃。
“裕寧怎麼了,從前不是一見吃的就手都停不下來麼?”初永年看著她。
“今夜吃飽了。”初月晚揉揉肚子。
蕭瑤華笑而不語,一邊只覺地拿了個橘子剝開給她:“餐後吃些水果還是不錯的。”
初月晚不好意思不吃,便接了過來。
“咦,二老。”初永年哪壺不開提哪壺,“馳俊侯上哪兒去了?”
“小舅舅剛從塞外回來,還不適應精細糧食,肚子不舒服出去解手了。”初月晚說。
“哈哈哈哈,真是稀奇。”初永年笑道,“本王從前一直當馳俊侯是銅牆鐵壁般的身子骨,去邊塞就著沙子吃餿飯都沒事,回來了居然會水土不服?”
“想來是馳俊侯另有事情要忙,卻捨不得裕寧傷心罷。”蕭瑤華溫溫柔柔地說著狠話,“王爺何必拆穿呢?”
初月晚急忙低頭,自己過於心急為小舅舅辯解,竟然弄巧成拙。
“倒是本王多嘴了。”初永年舉杯,“自罰一杯。小裕寧可不要怪罪啊。”
初月晚也舉起杯子:“哪裏哪裏。”
雲勤和郎氏都還冷靜,迅速岔開了話題,聊起月色和雲府的景色來。
這夫婦二人多少年沒有主動上門,初永年心機深重但表面上還好說話些,與蕭瑤華聯手卻是很難對付的。
他們今夜,究竟是圖謀什麼?
“這次京中的事實在驚心動魄,本王想著,既然輔國公府與肅親王府都是受害的,應當前來慰問一下才是。”初永年對雲勤說。
“多謝肅親王掛念,這次著實沒有想到,有人會在康樂坊下面做這麼大的工程啊。”雲勤揣著明白裝糊塗。
“可是把本王嚇了一跳。”初永年端著酒杯一臉愁容,“那晚康兒就在樓裡,歹人闖入,近乎危及他的性命。本王這個做父親的,卻也受困在船上無法脫身。”
“雖過程驚險,不過肅親王仍是以高強的武藝解救了皇上,也解救了自身啊。”雲勤說著客套話。
“正因如此,有件事本王想不明白。”初永年放下酒杯,“那夜康兒脫困多虧少卿大人相助,可國丈大人和夫人又是如何安然逃脫的呢?”
雲勤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個問題有多不好回答。
若是說初月晚差人來告知府上有問題,那麼初永年便會問及為何初月晚沒有先通知皇上避險。
若是模稜兩可地搪塞,初永年又會說輔國公府暗通訊息,說不準與嶽清歡勾結。
而要是什麼都不說,對方定會不依不饒,說是雲錦書那夜回來了纔不得不遮掩。
雖說這小院中的事很難傳出去,但若沒能給個說法,初永年回頭就會一狀告到皇上那裏。
就算是厚著臉皮在朝堂上瞪眼說瞎話幾十年的雲勤,也不得不當心其中的陷阱。
“說來羞愧呀,王爺。”雲勤嘆氣,“本來老夫和夫人平日裏這個時候已經睡了,夢中被家僕叫醒,說外面鬧起來了,我們老兩口便草草穿衣,差人去問皇上皇后的安危。”
初永年點點頭。
“誰知這麼差人巡視,就發現外頭有人趁夜往我們府中扔些不知名的袋子。”雲勤說著比劃了個冬瓜大小,“僕人不知是什麼,去拿的時候那東西竟然炸了。”
初月晚聽得心驚:“外公,那裏麵怕是佈置好的火藥?”
“外公也不認得呀。”雲勤苦著臉,“急忙叫人順著院牆尋找,又找到好些同樣的東西,誰也不敢動。府上自然是待不得,就急忙叫著人都出來了。後來皇上差人來查,才知道自己躲過一劫。”
這樣說,毛病不大。
一來雲勤說鬧了亂子通報之後才醒,時辰上沒有事先預見。之後夫婦二人匆忙起來,衣冠未曾好好收拾,這也是那晚有人證的。首先去打聽皇上和皇后的情況,情理之中。打探的時候察覺牆外動作,也是可能的。
再來那東西會爆炸,刑部和大理寺都證明了丟進輔國公府的東西是經過處理的火藥,確實會引發爆炸。而因為爆炸物太多,老兩口害怕而躲出來,也是沒錯的。
初永年飲酒下肚,笑道:“原來如此,真是萬幸。本王還擔心地在想,有知情之人傳遞訊息給二老,那就安安穩穩的更好了。”
雲勤搖頭。
月色皎皎,幾人又聊了些無關痛癢的事,沒多久,雲錦書回來了。
他換了一身素淨衣裳,面色未有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