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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九章 道場上重重圍困

    乾英山道場,泰清宮前,南宮繆人在馬上,和一行禮官對峙著。

    “本王要見公主,照常上摩天塔去見不可以嗎?”南宮繆問,“就算現在摩天塔已經閉門,也不必隔著這麼遠就攔我吧。”

    “王爺,夜裏進道場已經是不妥,下官已經派人去摩天塔傳話了,很快就會給您答覆。”在場的禮官向他回道。

    “這是摩天塔的待客之道?讓本王在這夜半寒風之中等著你們傳話?”南宮繆瞥向他們身後的泰清宮,“連進去坐坐都不行?”

    “王爺,泰清宮乃是神聖之地,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去坐坐的。”

    “是麼,摩天塔的規矩真大。”

    “無有禮法不成方圓,這可是大皋朝的歷代先祖訂立和鞏固的規矩,任何人都不可違抗。但凡違逆者,便是無視大皋列祖列宗及大皋立國之本。”

    南宮繆沒有好臉色:“給我扣這麼大的帽子,我可擔不起。等就等。”

    正說著,那邊長階走下來一行人,南宮繆定眼一看,並沒有初月晚的身影。

    “公主呢?”南宮繆急忙問。

    那禮官緊趕了幾步,來到他面前:“公主殿下已經歇下了,下官問過大國師的意思,大國師覺得此時不宜驚動公主。請回皇上,今夜公主不會同行觀景了。”

    南宮繆不悅:“那我進去看看公主。”

    “王爺若要上摩天塔,還當下馬步行登山纔是。”禮官提醒。

    南宮繆按了按腰間的刀,剛要下馬,忽然那禮官背後的一個人道:“王爺還是回去吧,這麼晚了,就算登上摩天塔,大國師也不會破例准許您進塔相見,在這寒夜中再等人傳一次話,何必呢?”

    之前說話的禮官眼神瞬時大變,恨不能罵他多嘴。

    南宮繆剛要反駁,忽然聽出這聲音有點耳熟。

    好像……是裕寧身邊的小太監應順的聲音。

    南宮繆一時沒有急著發話。那禮官卻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那個隨行的男巫,道:“我回過鬆苓長史,道場不需要人手,你們幾個怎麼不好好守著摩天塔,還跟下來了?”

    “回大人,天黑,大人不宜獨自行走,長史特示意我們送行至階下再折返。”那小個子的男巫弓著身子道。

    那名禮官仍是懷疑地盯著他。

    南宮繆察覺不對,恐怕這裏有人佈局,準備回去搬救兵,口上答道:“既然公主歇下了,那本王也不再打擾,走了。”

    他扯扯韁繩,率同行的五人轉回去,忽然察覺前方黑漆漆的道場上有些動靜,再看,竟然不知何時來了一群禮官。

    那禮官背後的男巫猛得抬起頭來,朝他喊道:“快走!”

    前方的一眾禮官頓時抄起禮器,南宮繆抽刀而出,隨行的幾人也迅速拔出武器。

    “果然不對勁!”傳信的禮官轉身去抓那男巫,南宮繆扭頭看到他的臉,果然是應順!

    應順轉身就躲,他身旁的禮官們迅速動手抓捕,應順靈活地閃躲,一面攪亂他們的陣列,一面朝南宮繆接著喊:“快去輔國公府!讓所有人離開!能走多遠是多遠!”

    南宮繆立即鞭馬往道場之外闖去,身邊四五人也迅速護衛著他,然而前方手持依仗法器的禮官眾多,衝撞的瞬間,沉重的金瓜揮在馬腿上,當即將一人砸落馬下,南宮繆的馬受驚揚蹄。

    “你們造反!”南宮繆揮刀抵抗。

    “是王爺您造反。”禮官在他背後陰惻惻道。

    應順在一群人中繞了許多圈,終究是沒有躲開,被他們團團圍住。

    “王爺!耽擱不得!”應順喊道,“闖也要闖出去啊!公主殿下在等……”

    話音未落,背後一棍砸在他的頭上,應順瞪著眼睛撲在地上。

    “駕!”南宮繆狠狠一抽馬腿,從前方几個禮官的頭頂飛躍過去,隨從劈砍他們揮舞的法器,為他開路。

    “上!”守著泰清宮的禮官大喝。

    上百名巫師禮官蜂擁而上,那些平日裏僅僅作為演繹道具的禮器竟成了兇器,月光下一個個閃著寒光,竟都開了刃。

    “禮器開刃,嶽清歡早就準備好了!”南宮繆驚覺。

    久在京城安逸的幾個隨從根本沒辦法抵抗這麼多人的圍攻,纔不出幾步就被接連放倒,南宮繆孤身一人策馬狂奔,馬蹄踹翻面前阻攔的人,道場上不可殺生的規矩,無人遵守。

    “攔住他!不能讓他踏出乾英山!”禮官在後高喊。

    混亂之中馬匹受了傷,南宮繆腹背受敵,再如何鞭打,身下的馬都不肯再繼續前行。

    這京中的馬,都沒有北國的骨氣。

    南宮繆被逼得進退兩難,但他還穩在馬上,長刀左右劈斬,仍是能將這群人剋制些許。風呼嘯起來,在空曠的乾英山道場上肆虐,他汗透了衣衫,仰頭望向摩天塔。

    “裕寧……”南宮繆望眼欲穿。

    驟然一陣劇烈的衝擊,血肉橫飛。

    南宮繆的馬昂頭髮出一聲淒厲的嘶鳴,前蹄飛踢,將南宮繆甩下馬背。馬壯碩的身軀彷彿被剎那抽光了骨頭,砰然重摔在地,南宮繆翻滾躲開,差點被砸在身下。

    他剛起身就愣住了。

    那馬脖子上,竟赫然有個拳頭大的血洞。

    一股詭異的嗆鼻氣味隨著風撲進鼻腔,南宮繆悚然望向上風處,幾個手持火銃的禮官正在不遠。

    火銃?

    他在北國聽說過,火銃可在幾步之外將人五臟擊碎,可是那邊天氣寒冷,火銃都打不著,除了軍中高階官員配備,並沒有幾個人見過。

    為何這些禮官手中,會有這東西?

    火藥又是從哪裏來的?!

    這群禮官訓練有素,手持長法器的排在前面攻擊馬匹,待將他的隨從全部打散,消耗到他的馬也無力前進之後,後面的禮官再上來將他圍困,讓他無法移動,滯留在火銃的射程之內。

    一步步,全都是算好的。

    就連自己會來,且只能提這麼寥寥幾個人,也在嶽清歡意料之中。

    南宮繆退步,背後的人也逐步逼近。

    泰清宮前的禮官遙遙宣告:“景郡王於萬國來朝盛典之夜騎馬擅闖道場聖地,現以無視禮法,褻瀆神明之罪,就地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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