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竟然真的動了手
她好像在怕什麼。
回輪東正不解,忽然感到朝著自己這邊來了個人,回頭去看時,對方是個跟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卻並不認識。
然而,細看又好像在哪裏見過。
“鷹王。”南宮繆拱手,“在下景郡王,南宮繆。”
“原來是景郡王。”回輪東搭腔。
中原這些王侯將相以前是他的噩夢,真的是按著腦袋背都背不住,還沒事就撤換殺頭,來不及記住上一個,下一個已經頂替過來了。
何況一個異姓諸侯,還什麼景郡王,更是聞所未聞。
回輪東也就勉強記得個郡王相對於其他宗親王爺而言是小王,地位不是多麼上得去檯面,但只要是王都不容小覷。
“方纔那位裕寧公主……”南宮繆好不容易纔找到機會跟他說話,一句廢話也不想扯,恨不得立刻把正題砸在他臉上。
回輪東敏銳地感覺到當初在達沓,大半夜雲錦書在耳邊嘀嘀咕咕的連蒙帶嚇。
“景郡王。”回輪東立刻抬手示意他別想多,“裕寧公主找我只是問問關於馳俊侯的事,您對裕寧公主有什麼交待,請直接去跟她本人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南宮繆正要上前辯解,突然間背後有人猛地靠了過來。
他反應飛快地要躲,卻還是被對方狠狠撞向回輪東,那人力氣極大,南宮繆竟和回輪東迎面撞在一起,一把利器穿過他的腰側向回輪東刺去。
南宮繆緊急之下,抬手飛快抓住了劍刃,狠狠抵在腰側阻止了突刺。利刃割在掌中痛到他直咬牙忍住,那運劍的刺客似乎發現未能得手,立刻抽出劍去,消失無蹤。
剎那而已,行兇和逃逸已經接連完成。
“你怎麼……”回輪東沒察覺到底出了什麼事,南宮繆在他胸口狠狠一推,把他推出去連退幾步。
突然明白過來的回輪東驚起一身冷汗。
他急忙低頭檢視自己的身上,暗色的衣袍上面印著一團血跡。
沒有疼痛,沒有受傷?
“景郡王!”回輪東朝對面看去。
南宮繆抬手錶示不要出聲,只見他一手抵住腰側,攥著滿拳頭的血。
回輪東駭然。
原來真的,就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殺人嗎?
本以為中原人會更為含蓄謹慎,然而殺人動刀的時候,竟然這般狠辣。
南宮繆身上這件衣服也是深色,暫且藏得住血。他來不及發愁自己這麼貴的衣服報廢了,張開手看了一眼傷口的形狀。
那個人行刺的手法,顯然是殺了回輪東嫁禍自己。
是初永年的人嗎……不會,他今日專門請來自己,還要做這麼明顯的事,一旦暴露必定把他自己也牽扯進去。
“你……你沒事吧?”回輪東見他手上血淋淋的樣子,自己彷彿也感覺到了疼。
“沒事。”南宮繆忍住痛,鼻子都皺起來,“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皇上的人剛剛應該都看見了,但是咱倆這個距離上看不清行刺,掩護我,咱們快走。”
“皇帝派人在這裏盯著,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們?”
“因為皇上不會在乎我們的話。”
南宮繆道:“若這件事是他的兒子乾的,你說最後是我這個外人被封口,還是懲處他自己的兒子?就算你死了,也不過是跟你的國家繼續打仗,我們的死活根本不重要。”
回輪東急忙拉著他往人少的地方躲著走,孝親王的那位眼目,不知道現在上哪兒去了,初永年在亭子裡看見他們行色匆匆,淡淡笑了一下。
……
誰知左相府的正門並不那麼容易出去,他們只能在偏僻的迴廊邊上暫時停下。
回輪東驚魂未定,剛剛裕寧公主才提醒過有人要殺自己,竟然這麼快就找上門。
若不是景郡王反應快,自己現在怕是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方纔若不是裕寧公主提前離開。”南宮繆喘口氣道,“可能這刀就不是刺你了。”
“那樣就變成嫁禍我刺殺裕寧公主了?”回輪東問。
南宮繆點頭:“不過裕寧公主在的時候,周圍這些人會更謹慎一些,倒也未必能殺得了她。”
回輪東這回搞清楚了,若是要嫁禍自己害裕寧公主,只要順手把裕寧公主往湖裏一推,或者把自己撞倒在她的身上,那都會間接讓自己送命。
這個大皋的老皇帝對裕寧公主的寵溺和保護,簡直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兩人尚未鎮定,忽然同時扭頭。
說曹操曹操到。
初月晚跑這兒來了。
“裕寧……”南宮繆急忙藏手。
初月晚什麼也沒說,抬手朝著他們丟了個東西過來,掉在地上“叮”的一聲。
是把匕首。
“左相府裡不讓帶兵器,只能用這個先給你們防身了。”初月晚道,“方纔二皇兄說你們兩個不對勁,我過來看看,還真出了事,你們等等,我再弄點東西過來。”
倆人愣住。
初月晚扭頭跑去,不一會兒,帶著應順提了兩個大盒子,還有三個小馬紮回來。開啟盒子,裡面是酒壺和幾碟小菜。
南宮繆正迷糊著,回輪東先明白過來,提起酒壺往地上一摔,拿一塊答的碎片在南宮繆手上蹭了蹭血。
“來人!小王爺手被碎片割到了,快叫人來收拾一下!”初月晚馬上朝外面嚷道。
左相家的下人馬上帶著東西過來,收拾了碎瓷片,換了新酒壺。要給南宮繆包紮的時候,南宮繆拒絕了讓他們動手,告訴把東西放下就可以了。
一番掩飾,差不多像回事。
初月晚這才坐下來,和他們認真做出閒聊的樣子。
南宮繆本來去找回輪東的目的就不純,這會兒初月晚本人來了,更不好意思說點什麼。回輪東則是被行刺弄得草木皆兵,看見不遠處盯梢的那兩三人都覺得心驚膽戰,倒了杯酒壓壓驚,並把那個匕首還給她。
“裕寧公主隨身還帶武器?”回輪東想透過說說別的,來把氣氛緩和。
“不是。”初月晚搖頭,“這是我方纔從後院菁郡主那裏借來的,一會兒還得還回去。”
“菁郡主?”
“肅親王府的嫡女。”
南宮繆一旁悶頭聽著,怕說多了會暴露自己今日仗著肅親王而來,緊閉著嘴巴侷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