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 解密摩天塔暗語
從宮中回來,初月晚和初素菁在城裏分開。
得知父母之間是始末之後,初素菁黯然,只是對初月晚道了聲“謝謝”,就一直沉默了下去。
初月晚看著她的樣子,不免想到自己從前得知太子哥哥毒殺父皇之時,崩潰慌亂,不知所措。
既然提早知道了,沒有辦法也要想出辦法來解決。
不讓二皇兄謀反,不讓父皇殺掉二皇兄,太子哥哥就不會徹底失去對一切人的信任,也就不會萌生殺掉父皇自保的念頭了。
目前裘鳴不知去向,從他入手,若能讓裘鳴無法回到太子哥哥身邊,那麼即便肅親王府按照前世的程序被滅,也就暫緩了毒殺這一事件的發生。然而太子哥哥會不會再用其他方式動手,依然不能確定。
那麼從二皇兄入手呢?
肅親王的暗道,初月晚已經做了警示,二皇兄定然不敢在可能暴露的情況下繼續利用暗道行事。也算多少拖慢了他的腳步,但是會不會暗道另有他用,二皇兄的計劃依然能夠實施?
那麼從蕭家軍入手,或許也行。
若二皇兄謀反,京中支持者是一方面,另外,他最為親信且能夠調動的軍隊,是蕭家的人馬。
蕭家軍陷入危機,對於肅親王府而言是燃眉之急,但對於初月晚而言是一件好事。
剷除掉二皇兄背後最大的依仗,京中願意扶持他的勢力也會望風而散。就算留下了親信,很多人也會懷疑事成的把握,讓他無法擅自行動。
那二皇兄會不會鋌而走險,和裘鳴再次聯手,甚至他親自動手殺掉父皇?
摩天塔房中,初月晚拿著筆在紙上畫着除了小舅舅和師父以外根本沒人看懂的圖畫,想到腦殼都要爆炸了。
父皇啊父皇,您的處境真的好危險。
芙蕖正在一旁喂鸚鵡,一面看著她寫寫畫畫的,似乎還在嘀嘀咕咕著什麼聽不清楚的話,實在擔心。
“小殿下今次從宮中回來,似乎心事比以往又多了。”她想道。
把目標捋過一遍的初月晚已經到了極限,實在是想不到還能做些什麼了,難道要把蕭家軍的事情坐實麼?那樣的話,大概還需要更多從達沓甚至託玻來的證據。
初月晚覺得,得再去見一次回輪東。
不過上次被六皇兄看到的事情,初月晚已經在當晚如實告知了父皇,並且表示過要繼續去問問關於小舅舅的事,父皇也已經答應了,應該不會再出現什麼別的情況了吧。
她從懷中拿出回輪東給的那本書。
最近的功課有所進益,不知再解當初的那些密令,會不會解出更多的內容來?
那次意外所得的密令排列,她這麼久一直記在心裏,分毫也不差。
“芙蕖。”初月晚道,“再給我拿一些紙來。”
芙蕖照辦了。
初月晚平日裏寫寫畫畫的這些稿紙,除了大國師留下來的演算課業會保留,其他的都會在寫完以後燒掉。但是在房中燒太多的紙也會引起注意,於是有時候由應順拿出去,到城中再銷燬。
芙蕖提著鳥架子過來,看初月晚在紙上畫東西,這次又出現了不認識的圖案,以及......小殿下為何要在紙上戳這麼多黑點?
這又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奧秘了麼?
初月晚將那些點點畫出來以後,思索片刻,翻開那本書。
她反覆翻閱,提筆在紙上寫下——
“天狼星下凡的地方,丹朱聖女率領逝者歸來。”
“聖光開符為引,見符如見神使。”
“天燈起,天河落,聖女血,祭皋國。”
初月晚寫到最後一個字,突然間提筆將所有字跡抹去,整張紙上一塌糊塗。
芙蕖敏感地察覺到她的恐懼,立即放下鳥架子,蹲下來輕輕握住她的手臂:“小殿下,這是什麼?”
初月晚搖頭,目光顫抖著:“一定是我弄錯了,那麼久的事情,記錯一兩個星圖位置便是天差地別的。不要再想了。”
她把書重新塞進裙子的暗兜,將那張紙拿起來撕碎,丟進油燈裡。
......
與此同時,初永年也從宮中出來了,馬車不緊不慢地駛入城裏,朝著景郡王府前行。
小王爺南宮繆在荊叱家的房頂上看見了他的馬車,迅速跳進院裏。
“小王爺。”荊夫人見他回來了,便招呼他過來用膳,“今日不僅有湯餅,還有別的點心呢。”
打從之前替初永望在京城中聯絡親信,南宮繆就跟荊叱一家混熟了,每次過來,荊夫人都會給他備上一桌子飯菜。在這裏,沒孃的孩子得到了庇佑,沒孩子的娘也得到了安慰。
最近荊叱換班,不再值夜。每日晨起去宮中當值,偶爾也會被指派去跟著初月晚。南宮繆不能明著過來,見不到荊叱,次數便也少了,荊夫人還頗有些遺憾。
“方纔見肅親王朝巷子裡去了,好像是要去我府上。”南宮繆來不及吃東西,“我得回去了,抱歉,夫人。”
荊夫人知道他們外面的事牽一髮而動全身,不敢強留,只得笑笑道:“沒事,有空再來。”
南宮繆回禮告別,從後院房上跳了出去。
他的判斷果然沒錯。
肅親王的馬車走了一段路,停在了景郡王府的門口。南宮繆在無人的小道中脫去偽裝的衣袍,露出裡面證明身份的織錦緞袍服,順手在街邊買了根糖葫蘆。趁肅親王還沒有打道回府,南宮繆迎著他的馬車溜達回來了。
“王爺,小王爺回來了。”車伕看見了南宮繆,馬上跟車裏的初永年報告。
初永年即刻探頭出來,見果然是南宮繆,便下車走過來迎接。
“肅親王。”南宮繆舉著糖葫蘆拱手,“不知何事有勞肅親王大駕光臨寒舍?”
“還真有事。”初永年道,“不知本王來得是不是時候,可否方便與小王爺移步一敘?”
“嗯,行。”南宮繆想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立刻答應了。
初永年邀他上了車,朝著城中繁華之地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