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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罷黜沒任何預兆

    “那你以為?”老皇帝眼中帶劍。

    “臣妾認為自己身邊的人已經不乾淨了。”雲皇后道,“這些宮女,隨皇上處置。”

    她一說完,那些宮女都嚇住了,反應過來便哭:“皇后娘娘饒命啊!奴婢對皇后娘娘一心一意!”

    “奴婢跟了皇后娘娘十年呀!奴婢怎麼會害娘娘!”

    “娘娘……娘娘啊……”

    宮女們哭成一片,初月晚有點被這場面嚇住了,她現在能受得了橫屍遍野,卻還是很難忍受他人的絕望悲泣。

    而且為什麼母后突然之間如此決絕?

    雲皇后摟住她,捂住她的耳朵。

    雍貴妃瞥向雲皇后:“皇后,此事與你無關,你為何要如此對待自己身邊貼心貼腹的宮人?她們爲了你作證,你卻在沒查證之前就將她們趕盡殺絕?”

    雲皇后平靜:“本宮只說交給皇上處置,並未說過要將她們趕盡殺絕,難道雍貴妃覺得,她們應該死嗎?”

    雍貴妃忍了忍,道:“縱然不死,這些人行蹤詭異,也需嚴刑拷打問出真相,縱然皇后覺得清白更重要,如此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將自己人拋棄,是不是有點操之過急,讓人覺得有借刀殺人滅口的嫌疑?”

    “那些事,不是雍貴妃嘴皮子上下一打就能清楚明瞭的。”雲皇后反駁。

    老皇帝聽她們鬥嘴已經聽煩了,抬手讓她們停下。

    他知道雲皇后這是什麼主意,若嚴刑拷打以死相逼,這些宮女還是說不出合情合理的內幕,自然證明她們都不知情,或能證明雲皇后在此事中是被構陷的。

    雖然殘忍,但是逼供出來的證詞會有疏漏,足夠忠誠的人也會咬牙忍到死,跟在皇后身邊這麼久的人,怎會知道自己可能有這麼一天。

    他的瑾兒從來不是乖巧的小兔子,而是生著尖牙的狐狸。

    雲家老狐狸養出來的崽子,不可能任人宰割。

    “那就試試看。”老皇帝抬手指了指,劉存茂馬上叫了一群太監來,將那些宮女全都架出去了。

    “皇上。”劉存茂請示。

    老皇帝伸手讓初月晚過來,初月晚不捨地從雲皇后懷裏站起來,走到他膝邊。

    “晚晚回椒房殿,等著你母后。”老皇帝拉著她的手拍了拍。

    芙蕖和鄧氏得令從外面進來,急忙把初月晚從皇帝身邊領走。

    “母后……”初月晚一步三回頭。

    雲皇后決然閉上眼睛,沒有去看她。

    ……

    回到椒房殿等了一整天,雲皇后傍晚纔回來。

    初月晚聽到聲音,急忙跑到院中來接,見母后面色鉅變,和白日裏的鎮定完全不成樣子。

    雲皇后整個人也像抽了力氣似的,從前身邊的宮女一個都不見了,她被一群宸極殿的宮人給攙回來,像個斷了線的木偶。

    “母后怎麼了?”初月晚忙上來抱住她。

    雲皇后沒有答話,只是扶了扶頭冠,將碎髮撥入耳後。

    初月晚也慌了。

    那群宮人讓開一條道,劉存茂走出來站在院中,舉起聖旨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今皇后雲氏,恃寵而驕不思分寸,不辨不察,有私於宮外流竄之輩,蠱惑太子自導行刺一案欺君罔上。雲氏身為皇后,有失德行,難立中宮,然念其伴君之日久,特赦其保留皇后封號,禁足椒房殿思過,無有聖命,禁絕內外往來。欽此!”

    雲皇后跪地叩首:“雲氏……領旨。”

    聽完初月晚已是呆住了。劉存茂將聖旨交給雲皇后,小聲安慰道:“皇后娘娘不要太過憂慮,太子那邊皇上會手下留情的。”

    雲皇后的口脂已經抿退了色,嘴唇發白,張了張口沒有說出來話。

    “太子哥哥不可能……”初月晚還沒明白過來。

    蠱惑太子自導行刺一案欺君罔上。

    這個罪名聽起來……好可怕。

    “劉公公,太子哥哥不會這麼做的。”初月晚急忙拉住劉存茂。

    “公主殿下,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劉存茂道,“今日審問不只是一個裘鳴的問題,你就別再摻和進來了。皇上準公主殿下出入椒房殿,已經是最大的寬限。”

    初月晚知道再問也無用,她鬆開手,回身扶起雲皇后。

    整個椒房殿的人都不知所措,這災禍降臨得無頭無尾,根本沒有聽到一點風聲。

    雲皇后回了房就止不住眼淚,連在初月晚面前忍住的力氣都沒有了。

    “望兒……是本宮的錯……”她幾乎哭昏了頭,忙拉著初月晚,“快去求求你父皇,晚晚,求求他不要降罪給你哥哥,所有這些事都是本宮的錯,都是本宮做的,太子是無辜的呀……”

    “知道了,晚晚這就去。”初月晚急忙跑進院裏,門口侍衛將她攔住。

    她急忙道:“讓我見父皇!父皇說了我可以出入的!”

    那兩邊侍衛搖頭:“公主殿下,皇上是說您可以出入,但是得通報得到皇上准許才行,您現在若要見太子殿下,通報了也不行。”

    “通報一下吧……求求你們了!”初月晚淚眼汪汪地哀求,“通報父皇來一下也行……”

    那些侍衛不敢違抗聖旨也不敢得罪公主,讓初月晚一哭更心軟了。

    “公主殿下也請理解理解我們。”一個侍衛道,“皇上現在正審太子殿下呢,您是一個也見不著。”

    初月晚心裏拔涼,抹抹淚退回院中,蹲在地上。

    “小殿下!”芙蕖跑出來見她在地上蹲成一個球,趕忙把她抱住。

    “為什麼會這樣啊……”初月晚哭訴,“為什麼還是會這樣啊……”

    為什麼那麼多事情都改變了,只有這件事沒有改變?

    前世母后和裘鳴相見的事情暴露,太子哥哥也因此差點被廢,索性與裘鳴結盟,最後痛下殺手毒害了父皇。

    今世怎麼還是發生了?!

    雍娘娘怎麼也在這裏麵啊?她不是……對裕寧特別好的人嗎……

    不是還要讓六皇兄的孩子過繼給太子哥哥一個嗎……

    那些都是騙裕寧的嗎?

    不斷的自責和懊悔充斥著初月晚的心間,她恨不得敲破自己的腦袋,將那些自以為是自作聰明的想法全部都扯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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