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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這人不是好惹的

    雍貴妃回想當年,的確覺得雲皇后只是個小丫頭片子,不服氣到了極點。然而皇帝保護得太好了,直接把雲皇后接進宸極殿起居、養胎,她們想動手做點造孽事都做不來,只能眼巴巴看著饞。

    “那麼請問,這次的事情,肅親王妃又是哪裏來的主意,能幫到我們呢?”雍貴妃將稱呼改換,冷聲問道。

    初永繼根本沒有插嘴的機會,只能聽著兩個女人聊起他不甚明白的話題。

    “妾身知道,雍娘娘心裏最擔心的是皇上在處理完太子遇刺一事後,將怒火遷至孝親王身上。”蕭瑤華說著,一眼都不看旁邊的初永繼,“那麼不妨,就讓太子那件事過不去。”

    雍貴妃簡直服了她的膽量,道:“你要幹什麼?”

    蕭瑤華搖頭:“雍娘娘別想那麼可怕的事,妾身哪裏來的那種本事呀,若能讓太子醒不過來,妾身自然也不需要坐在這裏跟您商量了。”

    她沒說錯,只要帶點腦子,若有補刀殺了太子的能耐,哪怕只是有這種打算,她都不會露面透露一點風聲。

    雍貴妃更好奇她帶來的是什麼線索了。

    “雍娘娘。”蕭瑤華說,“您不覺得這次行刺很蹊蹺麼?”

    “那人能進場就夠蹊蹺的了。”雍貴妃答道。

    “更蹊蹺的不是刺殺出了問題麼?”

    雍貴妃嚴厲:“難不成肅親王妃是希望刺客成功刺殺皇上?”

    蕭瑤華並不在意她的威脅:“妾身只是覺得,能混進場裡,抵達皇上面前的刺客,就算那時候太子出現得恰到好處,也不應該失手,讓太子活下來。”

    經她這樣一點,雍貴妃察覺到了一點端倪。

    那個時候,距離那麼近,動手那麼狠,不可能刺錯。

    即便是稍微偏轉一下劍刃,都可以將初永望那麼單薄的胸膛來個對穿,讓他當場氣絕,哪裏還有機會搶救過來?

    或許那個人,並不想殺初永望?

    也許故意給他留下了一線生機?

    嶽清歡聽到這兒,將目光投給蕭瑤華。

    “肅親王妃是想說,當日的行刺本就是太子自導自演的?”雍貴妃提出異議,“這倒是個過不去的大事,但這個懷疑,證據不足。”

    “若沒有證據,妾身也不敢這麼猜呀。”蕭瑤華說,“你我當時都在臺上,皇上離席之後,皇后本要馬上跟著的,可太子卻不想讓她下去,後來皇后執意要去,太子纔跟她一起去的。”

    雍貴妃覺得確實有點奇怪。

    那時候大家都關心初月晚是不是出事受傷,皇帝都下去了,身為太子的初永望不應該很主動地跟著他們一起下去看望妹妹麼?沒有任何理由留在臺上坐視不管,還要攔著皇后。

    “肅親王妃怎麼了解得這麼清楚。”雍貴妃詢問。

    她自己當時光顧著關注初永繼去了哪兒,皇上什麼臉色,哪裏有空注意別人。

    而蕭瑤華坐得那麼靠後,卻還看得那麼清楚。

    “雍娘娘別忘了,那時候我家王爺正好在臺上,跟太子殿下坐在一起呢。”蕭瑤華馬上給出了個令人信服的解釋。

    雍貴妃不由得覺得自己失策,一直都沒注意過肅親王什麼時候上的看臺,什麼時候坐到太子身邊去的。

    “這也不怪雍娘娘,我家王爺最近……特別喜歡跟太子在一起。”蕭瑤華不乏譏諷地說道。

    “他們兄弟情深,纔是本宮更覺得你不可信的地方。”雍貴妃說,“肅親王什麼時候上的看臺本宮不知道,但他急慌慌地跳下去找太子,可是本宮親眼看見的,不知道這件事裡扳倒太子,對肅親王有什麼好呀。”

    “我家王爺宅心仁厚,喜歡把事情大包大攬。做兄弟,也喜歡盡心盡意,妾身也怕他這事過後要難過呢。”蕭瑤華別有用心地解釋道,“不過他跳下去是看皇上還是看太子,這重要麼?就像扳倒太子是蕭家和百里家的事,跟他們兄弟情,又有關係麼?”

    雍貴妃愈發覺得這個女人可怕。

    她的野心昭然若揭,顯然初永年想不想當皇帝都已經不是她所在意的了,只要她想,她就要不擇手段地把初永年推上去。

    又或者,她不介意推誰上去,只要自己能做皇后,什麼都願意做。

    雍貴妃甚至覺得這個女人沒有任何忠誠可言,乃至對她的本家姑母蕭賢妃而言。

    今次她來,是經過蕭賢妃還是沒有,雍貴妃都敢確定。

    “還有一個證據。”蕭瑤華手指一點,秀麗的手形映在屏風上,初永繼的眼睛立馬被勾著朝那邊看去。

    “什麼證據?”雍貴妃問。

    “這刺客的身份,妾身有八成確定。”

    “什麼?”

    “刺客,是裘鳴。”

    “裘鳴?”

    雍貴妃愣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是那個裘家的人?”

    蕭瑤華點頭:“正是,此人很久之前就曾經入獄過,當時我家王爺偶爾還在前朝務事,與刑部打過交道,那時候,就知道有這麼個人。”

    “那這回又是怎麼認出來的?時隔那麼多年,他又戴著面具。”

    “傷疤。”

    蕭瑤華指著臉道:“面具下面,是燒傷的傷疤,然而那種燒傷,只有被雷劈了的人才有,這世上還活著的,被雷劈又被火燒過的人能有幾個?況且他戴的那個面具,是睚眥,必是報仇之人。”

    雍貴妃想到裘家,便覺得渾身發冷。

    “我家王爺去問過小公主,不過很可惜,小公主並沒有明說那人的身份。”蕭瑤華道,“要是她說了就更好了,看來我家王爺,還是捨不得逼問自己的血肉至親呀。”

    雍貴妃現在發現,她應該是和肅親王透過氣纔來的。

    這貌合神離的夫婦二人,其實骨子裏流的都是一樣的黑水。

    兄弟情深?

    別鬧了。

    “這件事你要什麼時候透出來?”雍貴妃問。

    “不急,等太子好利索了,自然就可以動了。”

    “他若好不利索呢?”

    “那不是正好?一個廢物太子,離‘廢’也不遠了。誰還在乎這場戲是不是他演的,是不是演砸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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