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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交待全都不一樣

    “父皇覺得兒臣見過誰,兒臣就該見過誰。”初永望答道,“可在裕寧的事情上,兒臣一定要將自己的判斷告知父皇,決不能因錯判了方向,而讓裕寧遭受更大的傷害!”

    老皇帝從床榻上站起身,在他面前踱步。

    “裘鳴……”老皇帝道,“他從來沒有放棄過讓你母后回到裘家,縱使早就已經沒有裘家了。”

    初永望垂頭不語。

    “可你母后一直對朕忠心耿耿。”老皇帝道,“朕從不後悔立她為後,朕的心意也從未有所動搖。你覺得……裘鳴若不能改變你的母后,接下來會怎樣做?”

    “他會來煽動你和晚晚呀。”老皇帝忽然回頭看著他。

    初永望咬唇。

    “你覺得他不會傷害晚晚,朕也覺得不會,但是或許他會綁架晚晚,要挾朕,要挾你母后,或者……強迫晚晚承認自己是他們‘裘家’的後代。”老皇帝道,“怎麼就不可能是裘鳴呢?”

    初永望也有些混亂了。

    裘鳴之前纔要走了他這裏雲錦書留下的那份京城布控圖紙,若提前埋伏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裘鳴早就見過裕寧不知道多少次,裕寧都已經對他那麼熟悉了,根本用不著突然這樣。

    初永望也有很久沒有見過裘鳴出現,這段時間他去了什麼地方,在做什麼,一概不知。

    “父皇……”初永望低頭不看他的眼睛,“雲錦書臨走之前,留給父皇的那份東西現在在何處?”

    老皇帝疑惑:“為何又突然問到這個?”

    初永望道:“想要趁著雲錦書走後在京城中肆意妄為,不瞭解雲錦書之前在京城中做了多少籌備,怎麼可能得手?而我們都知道雲錦書之前是替父皇做事,那人若真想得到什麼,就算是裘鳴,也得到父皇您這裏來偷他留下的東西。”

    老皇帝頓時心生疑雲。

    宸極殿固若金湯,他把雲錦書留下的紙卷全都藏在殿內,不可能有人拿走。

    “偷不走,看一眼也夠了。”初永望道,“父皇確定不要拿出來檢查一下嗎?”

    老皇帝使了個眼色給旁邊的劉存茂,劉存茂急忙去抽出雕花櫃子,在夾層中翻出一個木盒。

    封好的木盒子看起來並無異樣,初永望想著自己那個被裘鳴拿走的,也是裝在了類似的木匣子裡,略有一些區別。

    而他那份已經做好了備份,裘鳴拿走的那個,他做了手腳,裡面的內容和雲錦書原來的有些細微卻十分關鍵的差別。

    劉存茂將木匣子呈遞給皇帝,老皇帝將紙卷攤開在桌上,叫初永望過去看。

    “朕之前看過,沒有任何問題。”老皇帝叫他看,“朕今後也準備將這東西給你的,你現在看看也無妨。”

    初永望過來仔仔細細地將每一頁都看過,儘管臉色保持著平靜,內心卻已經是驚濤駭浪。

    這份圖紙,和自己的那份不一樣。

    不只是自己改過交給裘鳴的那份,父皇的這一份,也有很多地方不同。

    原本雲錦書就分別給了他們有出入的紙卷,現在加上裘鳴那份,三個沒有一個能判斷出正誤。

    初永望有點懵了。

    雲錦書這是幹什麼?

    那會不會還有第四個、第五個不一樣的?

    初永望沒有說穿,只看了看,重新交還回去。

    “兒臣知道了。”初永望點頭。

    “你看過就能記住麼?”老皇帝問。

    “兒臣愚鈍,不能一絲不苟地複製下來,但是基本上不會相差太遠。”

    老皇帝道:“那此事交給你去做。大理寺和刑部,暫時由你調遣。”

    初永望極其意外,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爲了你妹妹,必須將幕後作祟之人剷除。”老皇帝將那重新裝好的木匣子退給他,“朕現在誰也不信,這朝堂之上,人各有心,沒有一個是爲了朕的江山!只有你——你以後要肩負起朕的江山。”

    初永望雙手有些顫抖,結果那條木匣子。

    “父皇相信兒臣?”他不敢確定。

    “朕還能相信誰?”老皇帝反問。

    初永望頓時眼中蒙上一層水霧,低頭應下。

    “傳朕的懿旨。”老皇帝拍案起身,對劉存茂道,“即刻將京兆尹撤換,臨時代任者,等朕的話。”

    ……

    時間一點點過去。

    那些在馬廄中看守的人似乎有些煩了,他們開始頻繁出入,後來只留下一兩個人看著,初月晚聽著他們的腳步聲,估算著大概的人員變化。

    因為眼罩,她感覺不到現在是什麼時辰,但時間久了,身體就主動地提醒了她。

    肚子在咕咕叫。

    “餓了。”初月晚小聲說道。

    留在馬廄中的一箇中原人聽見她的話,只是看著她不理。

    “好餓。”初月晚的肚子再次叫起來。

    “你這麼胖,不吃也餓不死。”那人說道。

    初月晚:“我的胖是虛胖,不抗餓的。”

    她說著扭了扭,被捆著的身體沒有辦法大幅度的動彈,但是一動起來,身體上的繩索就將寬鬆的衣袍勒出了身體的輪廓。

    她的身子確實不怎麼胖,像條軟軟的小蟲。

    這些年長開了不少,再加上摩天塔那麼多祭典,總是負重跳舞,到處走來走去作法事接待香客,初月晚想養膘也養不了啊。

    也就是臉永遠也瘦不下來嘛。

    那中原人看她還是個小女孩,有些於心不忍,便問:“想吃什麼?”

    “還可以選的嗎?”初月晚有點意外。

    還以為只能給啥吃啥呢。

    那人反應過來:“沒得選。”

    初月晚噘噘嘴。

    “什麼都可以。”她故意用可憐兮兮的腔調撒嬌道,“有口吃的就行。”

    那人手裏沒有食物,他交待旁邊的達沓人看好初月晚,轉身出門去找食物了。

    初月晚聽見達沓人的腳步,還有周圍的呼吸聲,現在馬廄中只剩下達沓人、她和荊叱三個。

    “荊大人。”初月晚盲叫著。

    留下的那個達沓人聽不懂她的話,提著刀警惕地盯著她。

    初月晚屏息凝神,尋著荊叱的呼吸聲,找到了大致的方位,她的兩邊,一邊是那個達沓人的腳步,一邊是荊叱微弱的氣息。

    “荊大人。”初月晚扭頭衝着荊叱叫道。

    荊叱似乎聽見了她的叫聲,微微動了動,那達沓人急忙走來。

    “嘿!”初月晚叫住,用達沓話道,“退後!”

    達沓人被她震動了,竟真的倒退兩步沒有再向前。

    “我和他說話,不會干預你們。”初月晚用達沓語對那人說,“你留在那裏等著,我是大皋朝福星大將軍,可殺人於無形。爾等急功近利,或許在此間獲得小勝,但卻會輸掉邊關、輸掉‘狼王’的大業。”

    “狼王”是達沓人稱呼首領的叫法,初月晚都是在摩天塔的修習中得知的。

    儘管他們的神系遠遠不同,但是嶽清歡一直讓她儘可能多瞭解外域的信仰,以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想不到這麼早就用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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