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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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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兄妹倆相依為命

    說完,初永望甩手將摺子撇去。

    那摺子從桌角滑落,順著長階一路滾散。

    賈晶晶立刻給一個眼神示意角落裏的小太監,叫他們先別急著過來撿。

    初永望扔完摺子許久纔回神,忽然發現初月晚愣愣地盯著膝蓋不動,眼睫毛顫巍巍,好像被嚇到的反應,初永望長嘆一口氣。

    “朕把話說重了。”他表示歉意。

    初月晚忙抬起頭看著他:“是裕寧提到了令皇兄生氣的事,裕寧只是……一時沒有想明白。”

    “怎麼,朕說了你還不信?”

    初月晚馬上爬起來,兩手捏捏初永望的肩膀:“裕寧相信皇兄說的,只是裕寧自己笨笨的,聽完了話要反映一下嘛。”

    初永望讓她捏得龍袍都皺了,心道這娃娃人小勁兒可不小。

    “皇兄人家還有一事相求……”初月晚想索性跟他攤牌了。

    “朕有求必應。”初永望也知道自己沒法拒絕她。

    初月晚邊捏邊說:“人家想借一下賈公公~”

    殿上的賈晶晶老臉上默默顯露出一個疑問的表情。

    初永望瞥了一眼階下,又瞅瞅自己身邊諂媚得如是之明顯的小皇妹。

    “行,用多久?”初永望沒在猶豫的。

    “多久都行?”初月晚開心,得來全不費工夫。

    賈晶晶:“?”

    初永望拄著桌子的那手攤了一下,隨她便。

    於是初月晚非常順利地出門時把賈晶晶一起帶走了。

    ……

    “公主殿下……老奴不在皇上身邊,這怎麼放心呀……”

    “賈公公莫慌,本公主只是稍稍問點話,不會為難賈公公的,而且我們現在就在議政殿外面呀,虎賁軍御林軍內外護衛,裘中郎也在的,不用擔心皇兄——暫時啦。”

    賈晶晶回頭瞄了一眼窗稜後頭的議政殿內,確實,從這兒還能看見初永望坐在上頭批摺子呢。

    不過現在初永望沒有在看摺子,而是拄著臉十分迷茫地望天,不知道在想啥。

    八成是在疑惑初月晚到底要問老奴才點什麼事。

    賈晶晶倒也不是真的多怕這會兒他突然遇刺了,而是擔心從初月晚這兒聽到的和說了的,回去怎麼跟初永望圓上。

    兩人繞著議政殿走,這會兒沒有大臣前來奏報,只是一些虎賁軍守備在大殿周圍,他們避開這些人,在殿前的石橋上面走。

    初月晚記得自己第一次前世所見,這裏都是為屍首和血海所覆蓋。

    “賈公公,上次為何在議政殿前,處決那麼多人?”初月晚不由得問起來。

    “上次,是爲了斬草除根。”賈晶晶老眼眯著,臉上的神色看不出乾坤。

    “斬草除根?”

    “沒錯。”

    “是斬的什麼人?”

    初月晚見他思索的模樣,擔心他想多了,便解釋道:“裕寧先前一直在後宮,什麼都不知,可那樣的場面,見了一直難忘,想必現在提起也不會有所幹預,皇兄應該不會介意裕寧知道的。”

    賈晶晶和藹地看著她:“公主殿下知道,您現在說什麼,皇上都會答應的,為何方纔不問問皇上呢?”

    初月晚垂首:“皇兄提起多年前的肅親王尚且煩悶不安,裕寧實在不想對皇兄詢問這種事情,給皇兄添堵。”

    賈晶晶的眼神裡充滿了對她的同情。

    “老奴陪伴皇上有半輩子了,皇上的性子,不知公主殿下了解幾分。”賈晶晶袖手站在橋上。

    “說不上太瞭解。”初月晚慚愧。

    這一世和皇兄相處太少了,那一世的太子哥哥……雖然很瞭解,卻和前世的行事作風相去甚遠,起不到什麼參考作用。

    賈晶晶對她很是好奇。

    本來,皇上對這個皇妹就沒有什麼太多接觸,也說不上多深的感情,這二人雖是一母所生,卻因為年紀的差距,做什麼都是岔開的。

    說句心裏話,賈晶晶覺得皇上多年來對這位皇妹的態度,不過是因母親的關係而附加出來的責任之心罷了。

    只是後來,公主突然來宸極殿見過皇上一次,又在城牆上昏迷過去摔斷了腿,那時候皇上就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大事一般,對公主開始格外上心。再後來公主休夫不嫁,皇上更是把除了政務之外的精力都轉移到了照顧她的病症上。

    好似莫名其妙,卻又合情合理。

    多年來不曾有過人親近的皇上,所牽繫的不過母后和皇妹。當太后年紀日漸衰老,身體欠佳,皇上身邊總會只剩下公主這一個親人,而那對他而言遙不可及的胞妹突然有血有肉活生生出現在他面前,皇上的孤獨便開始有了依靠。

    更何況小公主是那樣活潑可愛,也無比信賴著皇上呢。

    賈晶晶想,這或許就是相依為命吧。

    “皇上從來不信任任何人。”賈晶晶對她說道,“皇上這麼多年,都沒有像對公主殿下這般對人好過了。”

    “裕寧也會一直對皇兄好的。”初月晚果斷。

    賈晶晶很是欣慰,將話題轉回:“公主殿下所擔心的正是,方纔那件事不問皇上或許更好。”

    初月晚知道他要坦誠了,道:“那次處決的可是裕寧認識的人?”

    賈晶晶:“公主殿下認識的,所處決之人,正是您的六皇兄及其黨羽。”

    六皇兄,孝親王初永繼。

    初月晚記得來著,自己噎死之後重生投胎,那時候六皇兄還活著,原來只是那麼短暫的一段時間裏,他就死了。

    “孝親王也是謀反?”初月晚不解。

    賈晶晶給她一個眼神。

    “為何都謀反了……”初月晚實在是想不通,“那日還殺了祿親王,祿親王難道是六皇兄的同謀麼?”

    賈晶晶搖頭:“非也,那日祿親王是因殿上彈劾雲大人,污衊雲大人構陷謀害皇族,皇上才為防後患,默許雲大人將其斬殺。”

    初月晚還清楚記得那日被削去了頭顱的恐怖屍體,還有那滿地血紅。

    現在他們站的地方,也曾經被鮮血浸染。

    “……是污衊。”初月晚嘀咕。

    “正是,雲大人為皇上剷除心懷叵測之徒大大有功,祿親王自身就是皇族,自然擔心皇族安危。”賈晶晶十分篤定,“可是他忘了,皇上,纔是天。皇族,是隻有皇上承認的纔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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