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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問問題沒有答案

    “初素菁是臣徵事院關押的罪人。”雲錦書道,“她已經自投羅網,等於自首,臣已經將她扣押至徵事院大牢候審,公主殿下若想見她,可以去提皇上口諭,或者命令臣帶您去牢中會面,但是若要提走她,一定得要皇上親筆的提調文書才行。”

    “這裏是徵事院麼?”初月晚問。

    “這裏是徵事院的後門。”雲錦書微笑。

    這裏總是被皇兄說得很可怕,初月晚本以為是和大理寺還有刑部一樣,要麼莊嚴肅穆要麼陰森可怖,可是小舅舅主理的徵事院後門進來,卻恬靜得彷彿園林。

    “不知……”初月晚提議,“徵事院審理菁郡主之事時,我是否能在場?”

    雲錦書有些為難。

    “我畢竟也算是當事人,她擅闖我的房間,意圖殺傷我的證人,還想要威脅我的生命。”初月晚提出自己的佐證,“若沒有證據沒有口供,雲大人要審問她些什麼?”

    雲錦書著實沒有想到她會在此事上梳理得如此清晰,不免有些讚許。

    “到時候會安排幹公主殿下與她見上一面的。”雲錦書說道,“當然是,在公主殿下領了皇上的親筆書信之後。”

    “不、”初月晚低下頭,“我今日就要見菁兒,現在。”

    雲錦書看了她許久。

    “好吧。”雲錦書答應了。

    他轉身領著初月晚進去,那小樓從外面看著小,裡面卻不小,東西佈置的不多,看著十分空曠。

    雲錦書帶她在一扇屏風前的席子坐下,命人提初素菁上來。

    “雲大人。”初月晚不看他,“雲大人今日說的話,我想了許多。”

    “抱歉。”雲錦書面帶慚愧,“臣不該對公主殿下說那些沒輕重的話。”

    “遲早我都會知道的。”初月晚抬起頭看著他說。

    雲錦書的眼中閃過一絲初月晚看不懂的神色。

    下屬提了初素菁上來,按著她捆束在背後的雙臂讓她跪坐在初月晚對面,雲錦書背後。

    這種相對的位置令初月晚有些不適。

    但是她沒有太當回事,而是故意努力的迴避掉雲錦書,只看著初素菁道:“我買了肅親王府舊宅,或許菁郡主覺得我有失敬意罷,對此我也不想做任何解釋。”

    初素菁挺胸抬頭,依然用不屑的目光看著她。

    “我想知道一些事,希望菁郡主可以老實回答我。”初月晚道。

    “憑什麼?”初素菁反問。

    “你沒有問我的資格。”初月晚強硬了些。

    初素菁冷哼:“那你也別指望我會回答你想要的答案。”

    雲錦書往旁邊讓了讓位置,讓她們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然而他的位置又有些微妙,好似提初素菁擋著初月晚的質疑,又好似給初月晚摒除初素菁的傲慢冒犯。

    初月晚想了想,道:“肅親王府為何會被處刑?”

    初素菁真的默不作聲。

    “因為謀逆麼?”初月晚問,“子嗣抄斬家眷流放,除了謀逆這般的罪行,恐怕再也得不來這樣的懲罰。菁郡主有什麼要反駁的麼?”

    初素菁依然不肯開口,雲錦書也不逼問。

    “或許肅親王並沒有謀逆,而是陷害或者誤會?你沒有冤情想要伸張?”初月晚的語氣循循善誘。

    初素菁卻不吃她這一套,冷笑著說:“謀逆就是謀逆,我那位種馬爹乾的好事沒得可洗。”

    她厭惡自己的父親,無論哪一世都是如此。

    可初月晚隱隱還記得那一世他們一起去玩的時候,二皇兄給他們變戲法,那時菁兒開心的模樣。

    初月晚收回思緒:“但是二皇嫂呢?也不可‘洗脫’罪名麼?”

    初素菁頓時失去了那種戲謔隨意的笑容,面色變得陰沉下來。

    “若二皇兄的確有罪,那麼你,阿康,二皇嫂應該都是被連累的。”初月晚說,“你逃回來,也是違逆了曾經的流放判處,或許我可以為你留下一條生路,讓你繼續祭奠他們。”

    “我不需要你憐憫。”初素菁冷聲。

    “我沒有憐憫你,我需要你。”初月晚道。

    雲錦書的桃花眼左右淡淡地瞟過她們,將一切神態收入眼底。

    “我不會幫你。”初素菁也十分堅決。

    “那麼我會一直等的。”初月晚說。

    她站起來,卻沒有立刻走。

    “為什麼要殺三公子。”初月晚問,“浴芳鐲即便回到了我手上,也已經沒有什麼作用,三公子告訴我背後指使之人,也不能改變那麼多年之前的事情,你有什麼必須要殺他滅口的目的?難道那操控浴芳鐲行竊之事的人還在人世,或者依然在策劃其他事情麼?”

    “你肯定被掉包了。”初素菁避而不答。

    初月晚也沒辦法,自己已經儘可能地嚴肅說話,可是為什麼別人聽起來就像是天方夜譚。

    她確實有那些猜測。

    從前都不會把事情想得太深,初月晚也沒有信心想明白,現在也不敢就這麼確定。

    初素菁這樣的態度問不出什麼,她決定走了,雲錦書讓人把初素菁押解回去,自己走出來送行。

    兩人再次在門前停留。

    “謝謝雲大人,就送到這裏吧。”初月晚說道。

    雲錦書若有所思,在她走前道:“肅親王一案發生時,臣正不在京中,未知全貌。但是此事,殿下若想知道,可以問問一個人。”

    “雲大人指的是……?”初月晚猜不到。

    雲錦書:“賈公公。”

    ……

    送走初月晚後,雲錦書還穿著那件有點不太正經的白袍子,溜達進了地宮。

    總是鬆鬆垮垮,他的身材卻如衣架子般的把長衣撐起來,飄行如風,下個樓梯都下出了天兵天將的感覺,所有看到了他的下屬都急忙頷首行禮退讓。

    “還關那兒?”雲錦書袖手問。

    下屬點頭示意,雲錦書讓他們全都留步,自己默默走向那間單獨的牢房。

    這間牢房從外面看便不同尋常,厚厚的石牆看不到裡面的模樣,走進鐵質牢門之後,裡面的牆壁上貼滿了棉絮,厚厚的像給牆壁封了一層裡襯。

    初素菁穿著今日出去時的那身衣裳沒換過,正盤著腿坐在簡陋的板床上,眼中無物,神色遊離,似乎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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