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小王爺求婚被拒
燭光背後浮現出一張睚眥面具。
嶽清歡拂袖坐在大廳中,那個人慢慢在他面前踱步。
“太子那邊已經有結果了?”嶽清歡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他還在動搖。”裘鳴道。
“我以為你不會給他動搖的機會。”
“我在他房中看到另一個男人。”
嶽清歡正在團香丸的手停頓了一下,淡淡“哦”了一聲,挽袖道:“太子殿下當真有斷袖之癖?”
裘鳴沒有回答他。
“那男人是誰?”嶽清歡不和他賣關子了。
“沒看清。”
嶽清歡有些訝異,抬眼疑惑地望著裘鳴。
他對自己選中的刺客很有信心,至少身手上,不會有輕易放走目標的可能。
更不要提連見都見不到對方的臉了。
“你可知道,京城中還有什麼人能有和雲錦書一樣的能耐?”裘鳴問。
“和雲小公爺一般能耐的……”嶽清歡揉著香丸思索,“會這麼多年不顯山露水?”
裘鳴踱步的步法不由得變快了些。
他似乎有些煩躁。
“那次炸湖的是你的人?”裘鳴問。
“不是。”嶽清歡直白地否認。
“你這神棍嘴裏沒有一句真話。”
“我何必在那個時候殺雲小公爺?”
“你任何時候都有理由殺他。”
嶽清歡沒有否認,也沒有同意的意思,仍是低頭團著香丸,一顆一顆,放在精緻的小瓷盤裏。
“說來本座還有一事要問你。”嶽清歡道,“那放箭射殺雲錦書的,不是你?”
“要是我乾的我還會在這裏問你?”
“看來有個人把我們都繞進去了。”
嶽清歡說完將雙手在溫水中泡了泡,擦淨,蓋上瓷盤的蓋子。
裘鳴轉身看著他走來,嶽清歡將那碟香丸遞了過來。
“這迷.藥是好用,但也別太依賴這東西了。”嶽清歡提醒道,“用了太多次,也會被人察覺。”
裘鳴揣起香丸,轉身要走。
“我想起有一個人曾有不錯的身手。”嶽清歡忽然道。
裘鳴猛地回頭。
“可是他如今已經廢了。”嶽清歡接著說。
“怎麼廢了?”
“被女人廢了。”
裘鳴聽罷,發出一聲輕微的“嘖”聲。
嶽清歡沒有再多解釋,揮揮手讓他離開。
……
離開摩天塔,初月晚難得從後山繞道出去,順便瞧瞧新開的山花。現在剛剛雨後,滿山的桃梨櫻桃花落得一地粉白,沾著潮溼的雨水,還沒有被泥土汙染。
初月晚挑著石徑走,走著走著,忽然覺得身後有人跟來,急忙停步回頭,對方讓她嚇得也急忙停了,侷促地低頭不敢看她。
初月晚沒想到是他:“三公子……?”
“是。”南宮繆背過手去答應道。
“抱歉。”初月晚忽然想起,“你已經是景郡王,小王爺了。”
南宮繆頓時臉上泛起一片紅:“沒,沒關係,裕寧公主願意叫我什麼都可以。”
初月晚轉身提起裙子朝他走來,南宮繆心跳得快飛出來。
“你怎麼過來了?”初月晚好奇。
“我給裕寧公主帶了些點心!”南宮繆急忙把背在身後的食盒提起來,“今兒不止帶了驢打滾,還有麻團,還有炸魚丸。”
初月晚一提吃就眼前發亮,饞得抿了抿嘴:“無功不受祿,怎麼小王爺忽然想帶吃的來?”
“當然有功,”南宮繆道,“這次要不是裕寧公主幫了我,可能死的就是我了……”
初月晚實在不知道這件事應該怎麼說。
南宮繆也馬上察覺到自己把話說到了死衚衕,想了一會兒不知道怎麼辦,愣憋出來:“吃,吃點東西吧?”
“好謝謝。”初月晚順坡下驢。
兩人順著山路回去,在乾英山道場的廊道里麵坐,初月晚默默低著頭吃東西,南宮繆默默地看著她吃。
南宮繆的手輕輕攥住了身側的衣裳。
現在的自己,已經有這個資格開口了吧?
他不再是那個連一間三進院子都發愁的庶子,而是皇上親口冊封的景郡王。
“嗯……”南宮繆試著搭話。
初月晚正在小口啃一顆麻圓,沒注意到他細微的變化。
“裕寧公主。”南宮繆小心翼翼地說道,“長大以後……做我的新娘子吧?”
初月晚正啃得歡,完全沒細想:“不可以的,我以後要做小舅舅的新娘子。”
南宮繆懵掉。
初月晚說完忽然覺得哪裏不太對,抬頭卻看到他一臉神傷悶頭不說話的模樣,還挺嚇人。
“那……我還能吃點心嗎?”初月晚有點慫。
南宮繆急忙:“吃吧吃吧我沒事隨便吃。”
初月晚也不好意思住口,埋頭接著啃了下去。
南宮繆看著她,嘆了口氣。
……
坤慈宮內,濃厚的藥味被驅散了些,天色陰沉中,雲皇后和身後緊隨而來的另一位“客人”步入院門。
葛太后已經在等著他們,立刻賜座。
雲皇后坐下,跟她一起來的雲錦書則徑自在殿中屈膝半跪,給太后行了禮。
“起來吧。”葛太后命他靠近。
雲錦書小步走到她的臥榻前方,離著臺階兩步遠的地方跪坐。
“雲家小子。”葛太后的氣息微弱,話語中卻仍有威嚴的力量。
“臣在。”雲錦書答道。
“你知道哀家今日召你入宮,是爲了說什麼罷?”
雲錦書鎮定應對:“臣不敢妄自揣度太后旨意。”
葛太后輕輕一笑。
坐在殿中的雲皇后看著自己的弟弟,沒有任何表示。
“哀家自知天命已盡,現在仍放不下的只有兩件事。”葛太后輕嘆,“一個是太子,另一個就是裕寧。”
雲錦書俯首聽候她的囑託。
“他們都信任你。”葛太后道,“哀家也深知照顧他們兩個,你多年來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你想要什麼,有什麼是老初家能給的,你儘管說來。”
“臣為太子殿下、公主殿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別無所圖。”
“年輕人,不要把話說得太過上頭。”
葛太后說著,讓他抬起頭來。
“有時候承諾並不只是爲了讓自己得到什麼,也是爲了讓別人託付給你什麼的時候,心裏有底。”葛太后接著道,“你若什麼都不要,哀家只會猜,你要的是不是我們都給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