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丟的鐲子找到了
景郡王忐忑地挪開木枕,下面是一片已經洇透床褥的水漬。
他疑惑地在潮溼的褥子上摸了一把,果然已經溼得滴水。可是這個角落每天都被木頭枕頭擋著,床褥不是日日都更換,所以沒有被下人察覺。
該不是哪個賤人手腳不利索,打翻了花瓶潑上的,以為他發現不了?
景郡王頓時火冒三丈,猛地掀開床褥。
頓時,一個圓東西滾了出來,掉在地上叮呤一聲。
“嗯?”景郡王驚訝地放下褥子,走過來撿起,“鐲子?”
寬大的手鐲是顯眼的銀絲法藍彩,一看就是高階貨,景郡王想不起來自己家裏什麼時候有過這東西,該不是王妃過來的時候落下的。
他正端詳著,忽然門外發出一陣響動。
“王爺已經睡下了,公子您不要嚷這麼大聲……”
“放我進去我又要事稟告父親!”
景郡王聽出是南宮綿的聲音,還沒等景郡王說話,那門竟然就被狠狠撞開了,南宮綿扯著南宮繆兩個少年跌進房裏。
“父親,南宮繆他說東西是我偷的,還要找你來理論——”南宮綿怒氣衝衝地申辯。
南宮繆卻抬眼直直的盯向景郡王手中的東西。
景郡王不知道他在看什麼,那鐲子就明晃晃的拿在手中。
“父親……”南宮繆一臉驚愕道,“裕寧公主的鐲子為什麼在您這兒?”
……
當晚,東宮。
“今日的事情趕得真巧。”初永望搖著手中茶杯,吹了吹茶葉,一雙清冷的眼抬起來瞄向對面的來客。
他對面的南宮繆臉上許多烏青,狼狽地盤坐在地。
“他們不讓我出來,把我鎖在房間裡。”南宮繆低著頭,“我把牆角的耗子洞挖開,爬出來了。”
“為什麼要鎖你?”
“因為我知道了他們的秘密。”
“是什麼。”
“他們偷走了太后送給裕寧公主的浴芳鐲。”
初永望眼睛眨了眨,抿一口茶葉:“你肯定是景郡王的預謀?”
“我親眼看到他拿著浴芳鐲。”南宮繆道,“庫房中還有奇怪的陣圖,若太子殿下再不著手去查,恐怕他要將物證毀掉。”
初永望放下茶杯:“不必擔心,已經有人去了。”
南宮繆鬆了口氣。
初永望低頭看著他許久。
“你可知道,若是此事是景郡王有意為之,你們一家結果會如何?”初永望問。
南宮繆搖了搖頭。
“很多年前,太后的浴芳鐲曾險些失竊。”初永望說,“可那時一直沒有找到幕後黑手。現在景郡王突然跳出來偷了鐲子,這些日他的事情本身已經牽扯到了真頌國。你們一家被削去封號已經是小罰,重,則滿門抄斬也不為過。”
南宮繆有點懵了。
他本來只是想拉父親和母親受罰,自己以找回鐲子立功要求繼承王位,可著實沒想到事情會鬧那麼大,急忙俯身叩頭:“懇請太子殿下開恩!”
“這件事我坐不了主。”初永望道,“你知道你活的下來吧?從你決定來告密的時候你就知道,他們出了事你也能脫身,因為你背後有裕寧。”
南宮繆驚訝:“在下不知,裕寧公主怎麼會保我一個沒有任何身家的庶子?”
初永望輕笑:“本宮一直覺得,你還算可用之人。”
南宮繆低頭不答。
“你先留下吧,反正對你自家人而言,景郡王府,根本沒有你這個兒子。”初永望說著甩給他一張紙,南宮繆撿起來一看,頓時愣住。
那紙是謄寫下的景郡王府來京城的戶籍登記,上面所寫的戶主關係裡面,只有王妃和世子南宮綿。
其他的都是家丁和僕從,而他南宮繆,連個名字都不在其中。
對於來到京城的景郡王一家而言,他根本就不存在。
南宮繆的手指攥緊,那張紙單被扭成皺巴巴的紙團。
不過這也在意料之中罷,母親和兄長從來在沒父親和外人在的時候只叫他“賤種”,父親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只是南宮繆一直以為父親對自己多多少少有一點情義在,可到頭來都是笑話罷了。
“這表情是做什麼?”初永望起身從他面前走過,“何必難過,你應該高興啊。”
南宮繆愣著:“高興……?”
“你不是他家的人。”初永望道,“他們死,跟你有什麼關係?”
……
抄家來得太快,很多人都沒有做好準備。
初月晚是在椒房殿中得知了訊息,順便的,應順還給她送上來了裝在匣子中的浴芳鐲:“據府中下人招供,王妃正想將浴芳鐲銷燬。”
初月晚取出浴芳鐲重新戴在腕上,緊貼心口。
“但是,王爺和王妃,都不承認這鐲子是他們偷的。”應順說道。
“庫房中的陣圖他們看見了嗎?”初月晚問。
“陣圖已經不見了。”
“做賊心虛麼……”
初月晚深深皺眉,十分難受。
她已經聽太子哥哥說,南宮三公子一身傷的從王府逃跑出來,告知發現了浴芳鐲,於是太子哥哥去皇上那裏領了命,派人立即前去景郡王府搜查,果然搜到了浴芳鐲。
現在南宮繆已經暫時轉至東宮保護起來,身體沒有什麼大礙。
而御史臺那邊也準備彈劾景郡王私通真頌國,要以叛國罪論處,恐怕結果會比前世更為殘酷。
初月晚邊想邊嘆氣。
“小殿下,浴芳鐲失而復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芙蕖安慰道。
“是這樣沒錯。”初月晚憂傷,“可我總覺得不對。”
她將自己之前照著庫房內陣圖所畫的草稿交給應順:“你拿去大理寺,讓他們給景郡王和王妃都看看,問問他們認得不認得,這都是什麼。”
應順接過草圖,應聲退出椒房殿。
“小殿下,這是何意?”芙蕖不解。
“就是確認一下。”初月晚說完,低頭撫弄起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