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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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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小舅舅也會傷人

    南宮繆心無旁騖地抓了許久,才瞪著初月晚:“不是我的,不是我的,交給……交給一個人……別……別拿走!”

    他的話還聽得出意思,初月晚明白了:“你要把它交給一個人,是誰?我可以幫你。”

    南宮繆搖頭:“不能說!交給……自己去……”

    “你要親手交出去是麼?”

    南宮繆點頭,額頭蹭著木頭柵欄,破皮流血。

    初月晚戰戰兢兢地將鐲子舉向他:“我可以將這個交給你,但你要帶著我,我陪你去見你想交出去的人。”

    南宮繆愣愣地看著她。

    “可以嗎?”初月晚問。

    南宮繆還在猶豫。

    “你……是誰?”他靜了許久才問。

    初月晚哽咽了一下,答道:“我是給你帶來希望的,福星大將軍!”

    南宮繆驀地露出笑容。

    “答應我,好不好?”初月晚問。

    南宮繆盯著鐲子不動,初月晚走向他,他一反剛剛撲來搶奪的架勢,退回去縮起來。

    初月晚將浴芳鐲伸入柵欄中,南宮繆反覆看了看她,才爬過來,仔細看了看鐲子,猛地奪過,塞在懷裏。

    他的勁兒實在太大,初月晚感到手指一陣刺痛,捏住了沒有管。

    “你先在這裏等我。”初月晚說,“不要忘了我們約好的。”

    南宮繆抬眼看著她,沒有動靜。

    初月晚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答應了,默默看了他一會兒。

    “如果你沒有做壞事。”初月晚道,“就不用害怕,福星大將軍會保佑你的。”

    南宮繆疑惑地看著她,初月晚起身走出去,和等在前面的毛八千點了個頭。

    毛八千聽得到他們在裡面說什麼,那種訝異的感覺更加明顯了。

    之前御史臺來送人的時候已經交代過,這犯人嘴特別硬,徵事院嚴刑拷打都沒有交待半個字,雲錦書還略帶譏諷地說過可能真是已經變成狗了,吐不出人話來。

    結果公主殿下來了沒幾句話就找到了突破口。

    毫無道理可言。

    “毛大人,你先把他關在大理寺。”初月晚道,“還沒有證據定罪之前,都是無罪的,對吧?刑罰上面,還請不要強行逼供。”

    “正如公主殿下所言。”毛八千道,“但此人,是御史臺的。”

    “我知道,”初月晚說,“雲大人那邊我會交待妥當。”

    毛八千沒說什麼,抬手請她上樓。

    ……

    雲錦書已經在茶房中坐得無聊,拿著一根柳條伸進池塘裡面釣金魚,這會兒聽見腳步聲,馬上重新攏好了衣袍正襟危坐。

    初月晚來坐下,開門見山道:“小舅舅,我要將南宮繆暫時留在大理寺。”

    毛八千不禁挑眉。

    太直白了,如今這世道,御史中丞雲錦書是什麼人誰不知道,他的行事做派是能在皇帝面前連王爺都殺給你看的,整個京城莫不聞風喪膽。

    毛八千雖然不怕他,卻也不想和這種人糾纏,更看不慣他製造的一個又一個冤獄。

    皇親國戚是他最常開刀的,所以公主更應該更謹慎些纔對,退婚一事還不知是不是被懷恨在心,毛八千不禁為初月晚捏了一把汗。

    “可以呀。”雲錦書溫柔道。

    “謝謝雲大人。”初月晚笑得格外甜。

    毛八千:“???”

    大理寺卿毛八千,職業生涯中受到的最大沖擊,無外乎此。

    你們這麼隨便的嗎!

    不過轉念一想也對啊,雲錦書就算再怎麼和皇族作對,初月晚好歹也是雲皇后的女兒,皇上的親妹妹,那就是雲家自己人,雲錦書就算瘋狗咬人,也沒必要咬到自己人身上。

    雲錦書別有意味地瞥向毛八千,一雙俊美的眼中充滿了威懾。

    “那就拜託毛大人,妥善安頓南宮繆了。”雲錦書道。

    毛八千表示接受。

    兩邊交涉輕輕鬆鬆地解決,那兩位不好惹的大人便準備離開,毛八千不遠送,初月晚和雲錦書便相伴出了大理寺的正門,臨上車前,雲錦書叫住初月晚。

    “雖然臣不該問,但,晚晚為何要轉手那人。”雲錦書道,“是信不過臣麼?”

    初月晚說不出。

    雖然相信小舅舅不會傷害自己和皇兄,可是來的路上詢問過關於如今徵事院的事情,她已經知道,小舅舅是會毫不留情地傷害別人的。

    甚至爲了哪怕一點點的懷疑,都會痛下殺手。

    “我問出來些事情。”初月晚道,“還需要徵求皇兄的御旨,所以……不方便把人留在徵事院。”

    雲錦書略感疑惑。

    他熟悉的晚晚,不是這樣說話做事的。

    莫名的煩悶縈繞在雲錦書心頭,他卻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煩惱什麼,他並不埋怨初月晚忽然的冷淡,卻好像埋怨著自己。

    彷彿這些年的離開,已經把她弄丟了。

    可這不是理所當然麼。

    雲錦書撇撇嘴角,強顏歡笑道:“沒事,晚晚有自己的打算。”

    初月晚莫名有些愧疚,卻忍住了沒有辯解,平靜地道別上車。

    雲錦書看著她的車子遠去,長長嘆了口氣。

    ……

    既然已經來了京城,那麼當然不能立刻回宮。

    初月晚打聽出了荊叱現在的居所,知道是罷官後在西市兌了間鋪子做小買賣,叫荊記湯餅鋪。

    初月晚隔著挺遠的下了車,和應順走到鋪子前,見裡面沒有荊叱,只有一個女子在做湯,問了問,是荊叱的髮妻,現在荊叱出去採買佐料,還沒回來。

    那這不正好可以吃點東西歇會兒麼。

    於是兩人點了兩碗湯餅,邊吃邊等。沒過一刻鐘,便聽見老闆娘對著店外叫當家的。

    初月晚早就吃完了一大碗,湯都灌飽了肚子,就差舔碗了,抬頭一看那人,正是身材魁梧的荊叱。

    “荊大人!”初月晚叫道。

    荊叱見她愣了一下,急忙擦擦汗過來,當場跪下行了個禮:“公主殿下!”

    他老婆嚇得差點把碗摔在地上,初月晚趕緊讓他起來:“別別別,我微服出行,可別太聲張了!”

    荊叱起身:“公主殿下有何要事?裡面說話?”

    初月晚點頭答應,荊叱帶著她和應順從後廚進了院子,荊叱的老婆裝作無事發生,照常打理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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