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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大理寺卿毛八千

    初永望下了一道令,將南宮繆從徵事院提了出來,轉交到大理寺大牢關押。

    在初月晚腦子裏,一直是分不清楚大理寺和刑部還有御史臺有什麼不一樣的。

    這次要去了,初永望大體講了一下,知道大理寺主判決,刑部複審行刑,御史臺則可以監察大理寺和刑部的判決,提出異議,甚至彈劾百官。

    小舅舅現在削去爵位,卻加了實際官職御史中丞,主理御史臺,還單設一間“徵事院”,審查權力的範圍上至皇親國戚下至平民百姓。

    牛得一比。

    初月晚別的不瞭解,從初永望這裏瞭解完了情況,便跟著馬車去大理寺了。

    時任大理寺卿毛八千,剛剛在一邊接待過雲錦書,轉頭過來又接初月晚,三人打了個照面,各自都有點尷尬。

    雲錦書以為自己今天不會再見到初月晚了,初月晚也以為自己見不著他了。

    而毛八千大人夾在中間,面對一個御史臺的畜生和一個剛跟這畜生退了婚的皇族,總覺得自己是不是要捲入什麼奇怪的王權鬥爭中,頭顱不保。

    初月晚還穿著雲錦書那件衣服,幹站了一會兒,脫下來搭在手臂上:“雲大人,還你?”

    雲錦書:“不必了,你穿著。”

    初月晚默默又披上,不知道為啥。

    “牢房裏冷。”雲錦書補充解釋道。

    “嗯。”初月晚答應。

    毛八千默默等著他們有話說話。

    “毛大人。”初月晚道,“我們進去吧。”

    毛八千一言不發,轉身帶著她下地牢,雲錦書抬腳要跟著,初月晚忽然回頭:“雲大人就不必了。”

    雲錦書停住腳步,眉頭微微地緊了一下。

    毛八千看見了他的表情,又看著初月晚。

    “既然裕寧公主吩咐,那臣就不打擾了。”雲錦書抬頭露出毫無破綻的微笑,又朝著毛八千說,“毛大人,本官就在茶房坐會兒。”

    “雲大人請便。”毛八千示意。

    雲錦書走了,毛八千繼續帶著初月晚下來。

    初月晚頭一次來這種地方,有些害怕又十分好奇地到處看,發現左右的牢房都是空著的。除了晦暗骯髒和寒冷,沒有什麼特別駭人的東西。

    “平日裏,牢房關的人很少麼?”初月晚問。

    “回公主殿下,不少。”毛八千道。

    “那麼……是牢房很大麼?”

    毛八千沒有立刻答話。

    事實上,這大理寺的監牢的確有很多條路,但也沒大到一直走看不到一個犯人的程度。而是爲了防止嚇到初月晚,皇上提前特地囑咐過,要將羈押的犯人挪一挪。

    他在想,是否要如實作答。

    “是皇兄讓把人挪走了麼?”初月晚猜到。

    “公主殿下過於聰慧了。”毛八千不冷不熱。

    “我從小就傻,毛大人還是第一個說我聰慧的。”初月晚並不開心,“毛大人日理萬機定見過不少聰明人,可想這話是哄我。”

    毛八千有點意外,誠實道:“公主殿下何必自貶,有時‘傻’其實是大智若愚。”

    “此事上,我只是瞭解皇兄罷了。”初月晚道。

    這個毛八千大人,初月晚頭一次見。看著年紀不太大,長得說不上多麼好看,只是一派凜然不阿的架勢,很有些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

    初月晚和他搭話也沒有說多少,方纔那一會兒,總覺得他不太喜歡小舅舅。

    其實她早就察覺了,很多人,都不喜歡小舅舅。

    那場議政殿中的殺戮還印刻在初月晚腦海裏,清晰得宛如昨日之事。

    “公主殿下。”

    毛八千把她從思索中喚醒,他們已經到了,前面那處牢籠裡,蜷縮著一個蓬頭垢面的人。

    初月晚想要靠近看看他的臉,毛八千卻把她攔住:“請不要靠近,這些囚犯都危險的很。”

    “謝謝毛大人。”初月晚點了一下頭,“請問能否,留我與這人單獨說一會兒話。”

    毛八千遲疑了一下,道:“那公主,先要簽字畫押,保證不會傷害犯人。”

    初月晚愣了一下:“我籤,可是為何是不傷害他?”

    毛八千:“目前此人只受到指控,還沒有徹底確定罪名,那他便是無罪的。縱使有罪之人,也有律法命令的量刑,任何人不可私加懲處。”

    初月晚懂了,毛八千叫獄卒過來,給初月晚簽字畫押,才行了禮退出去。

    牢房中的獄卒也都退到遠處,只剩下初月晚和已經變成了一條“狗”的南宮繆相對。

    “三公子。”初月晚朝牢籠中那人叫道。

    對方沒有任何反應,依然在牆角縮著。初月晚幾乎懷疑他是不是昏過去了,直到那人渾身打了個哆嗦,伸出手摳了摳腳。

    初月晚:“南宮繆?”

    對方這才微微抬了一下頭,搖頭:“不是、不是、賤種!賤種!”

    初月晚還以為他在罵自己,回想一下才明白,“賤種”是南宮繆在糾正她叫的名字。

    一股憤懣立即充滿了初月晚內心。

    這世上,還有什麼人會罵南宮繆“賤種”?

    當然是他的主母景郡王妃和兄長南宮綿啊!

    “太過分了。”初月晚為他不平,“你不叫賤種,你叫南宮繆啊,你叫南宮繆……你是景郡王三公子……”

    南宮繆疑惑地看著初月晚,黑暗中他的臉幾乎看不清,只有一雙眼睛被周圍的燭光照亮著,初月晚一看到那眼神,就知道他是自己那一世認識的少年。

    “為什麼,哭。”南宮繆仰頭看著她。

    “對不起。”初月晚抹著臉,“我也不知道……”

    還有事情要問,不能光顧著哭啊。

    可是南宮繆的精神顯然已經有些錯亂了,能問出什麼也不知道。

    “三公子。”初月晚蹲下來,將自己的袖子挽上來,露出那枚浴芳鐲,“你認識這個麼?”

    南宮繆見了那鐲子,忽然眼前一亮。

    他猛地撲上來,一頭撞在欄杆上,嚇得初月晚後退兩步。

    “還給我!”南宮繆把手伸出牢籠,“還給我!!”

    “這不是你的東西。”初月晚取下鐲子舉起來,“這是我皇祖母的東西,為什麼會在你那裏?你怎麼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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