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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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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差點被當成了賊

    這裏不知道是哪位女子的房間,房中所有的物品都沾滿了甜膩膩的香粉味,初月晚進來時險些被薰得昏過去,緩了緩才忍住不適。

    別的不說,這裏花花粉粉還挺漂亮的,就是略有些俗豔了。

    裘鳴二話不說,掀開衣櫥便掏了兩件衣裳丟給初月晚,讓她裹上那件一看就知道是翹家跑出來的小白棉襖。

    “我們在這裏,不會被發現嗎?”初月晚接過衣服問道。

    “今日這間房的女人包出去了,寅時回來。”裘鳴說。

    初月晚看了看手裏那件桃紅色的軟緞,是成年女子的尺寸,她裹了兩圈還是不能防止拖地,便揮著長長的兩袖向裘鳴求援。

    “穿個衣服都穿不明白。”裘鳴說著便走來,隨便幾下便把寬大的衣服裹成了合身的。

    初月晚很驚訝,看看鏡子裡,自己好像一個打雜的小童僕了。

    “這是怎麼裹的?”初月晚好奇。

    “這裏女人的衣服都有特殊的剪裁,只要抽其中一條帶子,整件衣服就可以脫落。”裘鳴道,“只要按照剪裁的布片進行重新摺疊穿戴,長短都隨意。”

    “你好了解,是不是經常來康樂坊看這樣的衣服?”初月晚追問。

    裘鳴不說話了,睚眥面具靜靜地對著初月晚。

    初月晚很認真在發問,不知道他看自己幹什麼。

    “沒有男人不來康樂坊。”裘鳴用力把她的腰帶繫緊。

    沒有男人不來康樂坊……

    初月晚重複唸叨了兩遍。

    這裏做的飯那麼好吃麼……

    “那女人可以不來麼?”初月晚又很真誠地問。

    裘鳴不想回答她的問題,冷冷道:“一會兒出去了,什麼都別問我,不然當場宰了你。”

    初月晚抿唇忍住滿肚子的好奇。

    “好了,出去。”裘鳴指向房門。

    “出去以後呢?”初月晚聽到外面人來人往的聲音,有些莫名的緊張。

    “出去再說。”

    “你會跟我一起去嗎?”

    “我會盯著你。”

    初月晚心跳得好像要從嘴裏冒出來,她小步挪向那道門,不時回頭看看裘鳴。

    裘鳴站在牆邊默默注視著她。

    “要是我跑了,或者告發你呢?”初月晚問。

    “那就要看看是你的腿和嘴快,還是我的刀快了。”裘鳴提起刀來。

    初月晚就是那麼一問,並沒有問出什麼意料之外的解答。

    那麼一不做二不休,出去。

    她轉頭走向門口,舉起雙臂正要將門拉開。

    外面人影往來,腳步聲靠近,突然“吱呀”一聲,房門霍然被推開了。

    初月晚嚇愣在原地。

    “那混球沒錢想白嫖?做他媽的美夢!老孃還真就不怕他了!”一高挑女子話音潑辣高亢,昂首挺胸踏入房來,猛地瞧見了初月晚,“喲,這小丫頭哪兒來的?”

    “我……對不起!”初月晚急忙想解釋,卻又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解釋,“和我一起來的那……”

    她回頭一看,裘鳴已經不見蹤影。

    嘿你逃得要不要這麼快!

    好過分啊!

    那女人到處看了看,沒見到旁人,卻又低頭審視了一番初月晚身上的衣服。冷笑一聲,砰然將房門一關,揪起初月晚的後脖領把她拎到床邊。

    “合着老孃不在的時候,你進來偷東西!”那女人柳眉倒豎。

    “我不是這裏的人!”初月晚急忙說。

    “你不是這兒的,還是憑空從外頭飛進來的?”女人才不信她的話,“康樂坊每年都要新進一批你這麼大小的丫頭,年頭年尾的尤其多。誰不是這個時候過來的?只是能活到我這個年紀的不多。你想知道我為什麼能活這麼大麼?”

    初月晚驚恐地看著她。

    那女人翹著二郎腿坐在床上,腳趾勾著繡花鞋顛了顛,道:“我知道什麼人的東西偷不得。”

    “我就是找件衣服穿。”初月晚還癱坐在地上,“我是被……”

    說著她忽然仰頭,看到房樑上反著光的刀刃兒,裘鳴的面具正直勾勾盯著下面。

    “你自己沒衣服穿麼?”那女人問。

    初月晚搖頭:“沒來得及穿……”

    她站起來按著自己身上的這件:“對不起擅自穿了姐姐你的衣服,我可以脫下來還給你的,你放我走,我以後再也不犯錯了,好不好?”

    那女人冷哼一聲:“誰知道你是不是慣犯啊?從我這兒順走的東西,只有一件衣服嗎?”

    初月晚不知道怎麼解釋。

    那女人猛地從床上下來,用力扯掉她的腰帶,整件桃紅色的軟緞隨著衣帶掉落而散在地上。

    “你個不要臉的小賊,偷到你老孃頭上來了還想跑?!”那女人揪住初月晚就揮手要打。

    “別打我我是公主!”初月晚抱頭喊道。

    “你是公主我還是皇太后呢!”那女人火氣上頭,要扯初月晚的小棉襖。

    房樑上的裘鳴刀刃一震,蓄勢待發。

    突然那女人停住了即將打上去的手。

    她扯過初月晚的袖口瞧了瞧,捏了捏料子。然後猛地將她的衣領撥開,拽出她脖子上那根繩。

    “不要!”初月晚護住自己的長命鎖。

    那女人才不管,仍抻著那根繩子拽出長命鎖來,掂量了一下這塊金子。

    “這不是尋常人家配得起的東西。”那女人心裏也犯起了嘀咕,“是不是公主不好說,但肯定出身不低。”

    她鬆開那塊鎖,又在初月晚渾身上下捏了一遍。

    初月晚癢得慌,一邊憋屈得掉眼淚一邊又忍不住想笑,難受死了。那女人把她按在地上檢視,她就在那一片軟緞上邊滾邊躲,忽然看到那件脫下來的軟緞上有一處繡著像字的紋路,仔細一瞧,寫著“輕鴻”。

    是名字嗎?

    那女人捏完初月晚,差不多確認了。

    若是偷的別人家貴女的衣服,那貧寒的女孩身體也做不了假,不是瘦骨如柴就是粗糙強壯,可是這個小姑娘細皮嫩肉,溜光水滑。身上全是軟綿綿的閒肉,一摸就知道平時嬌生慣養,怕是連針線都不給碰。

    出包不成,還攤上大事了。今日倒的什麼八輩子血黴。

    “你是哪家的小姐,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了?”那女人馬上放開初月晚。

    “我是……”初月晚忽然不敢再說,抬頭瞄著房梁。

    那女人也跟著抬頭,沒看見上面有人。

    初月晚卻知道裘鳴一定換了地方藏著,忙對著那女人搖頭。

    “是你撞進我屋裏的,我可沒拿你怎樣。”那女人還以為她帶了同夥,馬上辯駁道,“我還沒來得及打你呢,可不算數啊。”

    “輕鴻,幫幫我。”初月晚試著叫了衣服上繡的名字,那女人果然愣住了。

    “你怎麼知道……”那女人說著看向地上的衣服,明白過來,“好,你記住我了是吧,那你說吧,怎麼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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