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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半夜綁架到青樓

    輔國公府別苑。

    “青樓啊……”

    初月晚邊叨咕邊在房中踱步。

    跟著她來到雲國公府的芙蕖無奈地看著,只見初月晚忽然停步回頭,問道:“就是一群男男女女一起做飯的地方?”

    芙蕖很真誠地點頭。

    初月晚表示理解:“確實不應該大家都在一起做飯,這樣很容易做出小孩子,而且可能還不知道是誰和誰的小孩子。”

    雖然聽著不是那麼回事兒吧,但還真是那麼個理兒。

    芙蕖不由得佩服自家小殿下,這麼多年了,也沒從做飯這個死衚衕裡繞出來。

    初月晚想了一想就不想了,探頭在門口巴望著:“小舅舅還沒回來。”

    “小公爺可能又去康樂坊了。”芙蕖道,“小殿下要不然就先睡吧。”

    初月晚蹲下託著臉怏怏不樂。

    雖然說做飯這種事沒有什麼問題,可是事先說了能回來,現在又回不來,和本來就沒指望見到他那時的感覺,落差還蠻大的。

    “小舅舅要是回來,是不是也不能來這邊了?”初月晚問道。

    “大半夜的,應是不能進這邊院子了。”芙蕖說。

    這些年過來,心境變了許多。原本小殿下還年幼的時候,小公爺經常在左右還比較穩妥安心,可是如今小公爺快要成年,小殿下也在長大,她倒開始希望雲小公爺不要那麼頻繁地和小殿下接觸了。

    況且小公爺也學壞了,成日混跡的都是些什麼地方。小殿下不懂,她芙蕖可懂,若小公爺真成了那樣子的人,更不能把小殿下往火坑裏推了。

    初月晚在門口又望了望,轉頭回來。

    “不等了。”她說著爬上.床,準備睡覺。

    芙蕖鬆了口氣,幫她蓋好被子,熄滅了油燈。

    初月晚躺在帳子裡沒有睡著,輾轉反側了許久,決定還是起來喝口水。

    “芙蕖?”她覺得身上有點沒力氣,爬起來叫著外面,“芙蕖,我想喝點水,屋裏有點太悶了……”

    床帳外沒有人應聲。

    初月晚有點擔心,急忙把床帳拉開,芙蕖沒看到,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和漂浮在黑暗中的睚眥面具。

    她忽然警覺,忙要叫:“來人……嗚!”

    刀刃抵在初月晚的喉頭,那人已經在不及眨眼之時將她控制住。

    “噓……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小福將。”那個聲音貼著耳朵幽幽響起。

    初月晚放棄抵抗,點頭。

    刺客裘鳴沒撒手,捂著她的嘴踏上房梁,把她抱出了屋子,越過幾個屋頂,到了偏僻的小巷才放下。

    初月晚竭力保持鎮定,他一鬆手,急忙呼吸了幾口外面正常的空氣,在房中悶到迷糊的神志終於清醒過來。

    “快點恢復,我們還要趕路。”裘鳴嘶啞的聲音催促道。

    “芙蕖怎麼樣了?外公外婆他們可都安好?”初月晚第一件事想起他們。

    “這確實是個滅門的好時候。”裘鳴回答。

    他忽然愣了一下,初月晚那雙圓亮的眼睛裏怒火鮮明。

    “你要是動我身邊的人,什麼約定都不作數。”初月晚爬起來,“我還要詛咒你永遠也別想復仇,就算我死了,父皇母后所有你恨的人都長命百歲!”

    裘鳴還以為她會咒自己死。

    “知道為什麼不咒你死麼?”初月晚彷彿能讀透他的想法一般,“因為你這種人活著才痛苦!你要一直一直活在仇恨裡!”

    她發泄完了怒氣和威脅,平靜下來道:“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情,要去哪裏?你保證他們安好,其他事情可以商量。”

    裘鳴再次驚訝她轉變如此之快。

    本以為這個小姑娘單純得像張白紙,誰知幾年不見,已經這麼會和人討價還價了。

    “我沒去招惹雲家那兩個老東西,他們還好好的。你那侍女中了迷香,在屋裏睡得像死豬一樣。屋頂開著,她應該不至於憋死。”裘鳴稍作退步。

    初月晚鬆了口氣。

    裘鳴走過來,把她像夾一個鋪蓋卷似的夾在腋下,繼續飛簷走壁。

    寒冬夜裏風像刀子一般,初月晚本來睡了,只穿了件小棉襖,凍得直打哆嗦。

    他們停在一處連排的樓宇上,飛簷還掛著雪,和樓內的歡歌笑語一冷一暖相對照。初月晚以為下面是個酒樓,裘鳴將她放在高聳的屋簷上,指著下面道:“這兒是康樂坊。”

    “青樓?”初月晚問。

    “你這些年倒是進步不小。”裘鳴的話聽不出是誇還是損。

    初月晚也沒有心情關心那個了,她光著腳丫坐在又高又冷的地方,只想抱緊自己取暖。

    康樂坊,小舅舅或許在這兒。

    裘鳴將自己拐到這裏來,多半和小舅舅有些關係?這個人與母后有仇怨,與小舅舅有過節,這麼猜測或許不會太偏。

    那就,更不能主動提到小舅舅在這裏了。

    初月晚蜷起腿縮成一個糰子,警惕地盯著裘鳴。

    裘鳴是自己的親舅舅,可是初月晚寧可不要和他有任何關聯。這個人……根本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

    “一會兒,我會把你弄進去。”裘鳴說。

    “我回給你的東西都收到了麼?”初月晚忽然問了個好似無關當下的問題。

    “什麼東西?”

    “你送給我的那些東西的回禮。”

    裘鳴看了看眼下這個狼狽的小姑娘,不知道她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平等交際了。”初月晚說。

    “不償命。”裘鳴冷酷道,“就沒有平等的那天。”

    初月晚低頭看看樓下,裘鳴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急忙抓住她的胳膊將她強行拎起來。

    “你想幹什麼?”裘鳴質問。

    “沒有。”初月晚可憐兮兮地搖頭。

    “你想跳下去?!你想一死了之?”

    “沒有……”

    “那你往下看什麼?!”

    初月晚淚眼汪汪地看看他:“我……我太冷了,想進屋裏去……”

    裘鳴靜默了一會兒,抱起她翻進康樂坊的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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