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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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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我等了你好多年

    湖畔堤岸上立著一個長身玉立的人影,初月晚注意到了,便起身招了招手。

    “雲家小子還跟著你,也是緣分。”初夢早看著那個快步走過來的白影。

    “錦書和我的緣分,也是一時半會兒說不清的。”初月晚溫柔地望向他。

    雲錦書輕飄飄地來到,行了個禮。

    “三殿下,皇上已經命人給您在宮中清理出間空院,您可以和小王子常住於此。”雲錦書道。

    初夢早看著他有點恍惚,似乎和小時候的模樣差別甚遠,過於高大了。

    “回頭,我定去拜謝皇上。”初夢早說著,將乳母手裏領著小阿古牽來抱住。

    “阿古。”初月晚低頭和小男孩說話,“到時候,佑誠他們和你一起玩,你們要好好的,不要怕。”

    阿古一雙很大的眼睛盯著她,一眨一眨。

    “小王子骨骼挺括,將來是能長開的架子,適合習武。”雲錦書看著阿古道,“若三殿下不嫌棄,臣願教他一兩招防身。”

    “逍遙王若願意教是最好了,只是怕他愣了點,傷到別人可怎麼好。”初夢早擔心。

    “阿古,你愣麼?”雲錦書欠身問他。

    阿古搖頭。

    “別人打你的時候,你知道還手麼?”

    阿古還是搖頭。

    “以後別人打你,你要還手。”

    阿古點頭。

    “錦書,你教的這是什麼?”初月晚趴在欄杆上問。

    “和他說說話罷了。”雲錦書道,“我覺得阿古不錯,這樣一點點地和他說話,他會好接受一點。”

    “錦書帶他去玩玩,我和三皇姐就來。”初月晚說。

    雲錦書伸出手,阿古果然乖乖地牽著他的手去了。

    初夢早笑了:“雲錦書還挺會應付小孩子的,以後大概是個好爹爹。”

    “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做爹爹。”初月晚揉揉自己的肚子,這裏還都是肉。

    “說來,你怎麼知道我想再次離開。”初夢早問她。

    “因為三皇姐來找我了。”初月晚道。

    “就這樣?”

    “嗯。”

    初月晚認真地對她解釋:“三皇姐以前就說過不想遠嫁出去,可是你一切牽掛在那邊,所以一定會走。而今我雖開始時不知三皇姐的經歷,卻見你帶著一個孩子,身邊也沒託玻人,想必是過得不好了。可你又不直說,你是想看看我留不留你。”

    初夢早垂目:“我總是不會做選擇。若你沒打算留我,我仍會回託玻去做個託玻的人質,混一個有地方住有飯吃的生活。”

    “但我一定會請你留下的。”初月晚說,“我在這兒等你,等了你很多年。”

    初夢早的眼中蒙著一層薄薄的淚痕。

    “我也在等……”她微微哽咽著。

    ……

    天色暗了,初月晚送著初夢早回宮,雲錦書也領著阿古回來了。

    “明日去給父皇送行,我會早些來宮裏。”初月晚道。

    “父皇若是知道我過得這麼慘,大概也會感慨泣涕一番吧。”初夢早搖頭,“我就不去了,願他老人家龍體安好。太后……也希望她不要再記當年的‘仇’了。”

    “也罷。”初月晚並不強求。

    “阿古。”初夢早牽過阿古的手,阿古扭頭道:“裕寧殿下,王爺,再見。”

    初月晚和他擺擺手道別,和雲錦書手挽著手出來了。

    “晚晚腿不酸了?”雲錦書看她。

    “可以走動了,就是走得還不太利索。”初月晚摸摸自己的大腿,“錦書下次不要這麼折騰晚晚嘛。”

    雲錦書彎腰靠近她,嚴正地說了一句:“恕不從命。”

    初月晚站住不走:“疼的是晚晚又不是錦書,錦書這樣不公平。”

    雲錦書把她打橫一抱:“那以後晚晚出來我就抱著,這樣公平麼?”

    初月晚紅著臉,想想似乎也挺公平的。

    “今日三公主來,臣想起當初一件事。”雲錦書說。

    “什麼事?”

    “她喝的那碗下了毒的安神藥,究竟是誰下的毒。”

    初月晚困惑:“此事還有蹊蹺麼?”

    雲錦書道:“只是當時臣恰好有在跟進調查,表面上看是託玻尋釁滋事,可託玻使臣只是想敲詐一筆,未免胃口太小。初淺夕計劃失敗,確實可能想報復沒有完全合作的她,但是都沒必要。”

    他說著低頭:“那碗藥是嶽清歡讓初淺夕下的。”

    初月晚一想,恍然:“啊,師父說的因果,就是這個。”

    嶽清歡的確神仙,可是實際上他使用的大多手段都是障眼法。

    爲了確保計劃進行,他會在法術之上,再做一重保障。

    既然初夢早想要交換,那麼就讓她切身體會到交換的痛,讓她此後都記著,她的錯來自於她的選擇。

    讓初夢早帶著對他的篤信回去,讓初夢早成為傳播嶽清歡教義的無上“天母”,為此,她必須在大皋承受刻骨的慘痛,以讓她懷疑自己被深深的因果捆綁。

    若非託玻突然爆發內亂,初夢早就會成為下一個託玻的初月晚。而託玻,可能會變成宮變前的達沓,或是變亂後的真頌,誰也說不定。

    嶽清歡的因果,就是先有果,他再為你製造一個看起來天衣無縫的因。

    這是師父一貫的做法。

    “但是有時候,因果可以讓人接受,而陰謀不能。”初月晚說,“三皇姐若是自己想得通,也不用特地告訴她了。”

    “或許她自己也明白。”雲錦書說,“只是想擺脫做棋子的時候,依然跳入做一個棋子的陷阱,確實過於慘痛。不過……”

    他說著回頭看了一眼,阿古正趴在門口,默默地看著他們走遠。

    “至少現在,他們都不再是棋子了。”雲錦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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