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章 諭旨三道不起床
新婚次日,初月晚理所當然的沒起來床。
宮中等著他們請安的太皇太后也沒忍心責備這對如膠似漆的新人,不過也小小地抱怨了一下雲錦書何等不知憐香惜玉。
日過三竿,陽光終於把初月晚曬醒了過來。
這一夜她睡得少卻睡得很沉,全然無夢。伸了個懶腰,稍稍鬆快了些,剛想打個滾,卻突然蹭到身邊溫熱的人身上。
她登時醒透了,昨夜的一切頓時浮現在腦海,她頓時又驚又怯,縮回被子裡。
一隻大手在身上拍了拍,初月晚探出半個腦袋,頂在他下巴上。
“錦書醒了?”她輕輕問。
“沒捨得睡。”雲錦書的嗓音還帶著些許沉了一夜的嘶啞,初月晚聽得面紅耳赤。
“不去向父皇母后和皇兄請安,行麼?”
雲錦書將她按在胸前,低頭吻了吻她的眉心:“晚晚再睡一會兒也可以。”
初月晚不想起來,伸手摟住他的腰。
“晚晚,晚晚再蹭我,就明日也不要想去請安了。”雲錦書略帶警告地低語。
初月晚故意的又蹭了一下。
雲錦書壓了一早上的火給她攪和起來,翻身撲下她。
好巧不巧,一陣叩門聲打斷了小夫妻的濃情蜜意。
“王爺!王爺!”應順在外面小心翼翼地叫,“皇上下了三道諭旨了,您還不進宮嗎?小殿下怎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啊?奴才可怎麼回皇上呀?王爺……您給個話吧!”
雲錦書趴在床上揉著初月晚的腦袋,滿肚子被打斷的不快,實在不想搭理他。
“滾。”雲錦書給了個話。
“誒!”應順立刻麻利地滾開了。
初月晚在雲錦書身下笑:“錦書,不然就起來嘛。不只要去宮中問候父皇母后皇兄,還得去輔國公府問候外公外婆,今日可忙著呢。”
雲錦書如今倒執拗起來了:“去不去都兩可的事,不去了。”
他說罷仍湊上來,在初月晚耳根輕輕地咬了一口:“晚晚說要起,也得起得來纔算。”
初月晚被嚇得一抖,氣憤道:“錦書到底變壞掉了,你不想起就不起嘛,幹嘛咬我?”
“嗯,還想再咬一口。”雲錦書無賴。
初月晚把他從自己身上推開,雲錦書也不反抗,翻了個身只是笑。初月晚不服氣地挪到床邊,本想著一鼓作氣站起來,誰知腳剛一沾地,立刻整個人脫了骨似的往地上墜。
“當心!”雲錦書一把托住她,抱回床上。
初月晚捂住臉縮成了一團。
起得來纔算,起得來纔算……
起得來纔算!
根本不可能起得來啊!
初月晚絕望地想到,自己閤眼的時候都天亮了,四肢百骸早都離了形,就像團軟乎乎的棉花。
她扭過身子去,雲錦書從背後環過她,溫溫的氣息吹拂在初月晚的後頸,弄得她心裏癢癢的不安分。
初月晚耐不住轉了過來,目光纏/綿悱惻,欲罷不得。
雲錦書卻忽然眼神一變,拉起被子蓋住初月晚。
“雲錦書!”窗外傳來初永望的怒吼,“給朕死出來!你狐狸精嗎?沒完沒了?叫了你八遍!裕寧有個三長兩短朕千刀萬剮了你!”
初月晚看著雲錦書額上跳起的青筋,掩面偷笑:“錦書啊。”
雲錦書低頭轉向她,目光又靜下來。
“我們,出京去玩吧。”她提議道。
雲錦書無奈地瞥一眼窗外,留在京中確實是消停不得了。
“去哪裏?”他十分期待。
……
這個床到底是起來了,只不過初月晚腿實在軟,只能雲錦書抱著。
來到了宸極殿,初永望怒火未消:“大婚次日理應晨起問安,朕隨你們睡個懶覺已經夠放寬了,可是明日父皇母后就要起程去行宮,眼看著太陽都下山了,你們今日不見,明日就去城外見吧!”
初月晚滿臉慚愧:“皇兄……我不是故意的……”
“跟你有什麼關係?”初永望瞪著她旁邊那隻公狐狸精,“根本就是這逆臣爲所欲爲!”
“臣罪無可赦,”雲錦書毫無悔意,“所以臣決定,早日與皇上和太皇太后拜別,攜公主殿下離京遊山玩水,令皇上眼不見心不煩。”
初永望聽了大為震驚。
沒說的時候還則罷了,說完他還蹬鼻子上臉。
雲錦書眼神裡難得的出現了祈求,然而這分明是以退為進的威脅:你不答應我馬上就一聲不吭把初月晚拐走,讓你找都沒地方找去。
初永望實在跟他生不起這個氣,扭頭避開了,卻看見初月晚眼巴巴地盯著自己,立刻心軟了十分。
“你想跟他走?”初永望問。
初月晚點點頭:“不過,裕寧不急,裕寧想等等,再陪一陪父皇。”
初永望懂了:“朕不該管那麼多,你自己決定就罷了。”
初月晚高興地點了點頭。
“說來,最近萬國來朝,還有一個人想見見你。”初永望說。
初月晚想了想,真頌人想見自己都是爲了參拜,之前在摩天塔見過了。而之前問過初素菁他們,言雁不來。
還有一個人。
只是初月晚原想自己去見她,卻不曾想過她會主動來見自己。
初永望點明:“是三皇姐,從託玻回來了。”
……
約見的地點在御花園,如今春暖花開,又是一番生機勃勃的景象了。
初月晚在湖心亭等了一陣子,便見到初夢早垂手領著一個五六歲的孩童走了過來,臉上帶著些許柔和的笑容。
待她走近了,雖衣飾華美,妝容精緻,氣度端莊。然而明顯不如十年前的氣色,也添了幾多皺紋,連膚色都比印象裡深了些,儼然和初月晚不像同族了。
初月晚起身迎她。
“阿古,叫裕寧殿下。”初夢早對身邊的男孩說道。
這個叫做“阿古”的男孩有一雙格外清澈的眼睛,黝黑的膚色和寬闊的額頭不是中原人的特徵,他是託玻王的孩子,流著託玻的血。
“裕寧殿下。”男孩吐字清晰,卻帶著一點點口音。
“小王子真可愛呀。”初月晚蹲下來看著他,“三皇姐……”
她剛想說三皇姐兒孫繞膝,是福氣的。卻忽然一陣奇異的直覺,明白了什麼。
初夢早看出了她神色的變化,很是平和地說:“是的,我現在就只有這一個孩子了。”
初月晚起身拉住她的手,請她坐下。
乳母領著阿古去園裏玩,初月晚發現她帶的乳母是從宮中育嬰堂請來的,而非託玻人。
這次她身邊,也沒有跟著任何一個託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