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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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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報喜之餘需考驗

    宮裏的環境更適合養病,初月晚便沒有回摩天塔,索性閒在宮中了。對此,初月晚早有安排,也就毫不意外地發現,摩天塔離了自己以後完全可以照常運轉,上百年打下的根基,加上先前嶽清歡造成的影響,在動亂之後又做出了細緻的調整,使得現在的大國師越發傾向於一個單純的符號了。

    唯有在特殊的時候,以最光鮮亮麗的模樣出現在人們的面前,依照應有的流程走一遍該走的路。而這光輝殼子下的人是裕寧公主,還是下一位尚不知名的新國師,都無關緊要。

    這正是初月晚希望得到的結果。

    或許對於個人而言,位高權重意味著榮光,可對於治下的人們而言,權力越集中,越容易被濫用。

    若是一個體系,在離開了某一兩個格外強大的掌權者之後依然可以順利運作,不偏離正軌,那纔是安全穩妥的。

    個人的得失,永遠不該凌駕於廣大的群體之上。

    只是意識到自己不必做什麼的時候,稍微,有那麼一點寂寞罷了。

    爲了方便來來往往的人探望,初月晚搬出了椒房殿的偏殿,改住進了御花園的行宮。

    離登基大典不過三日了。

    “裕寧真的可以!真的可以主持大典的!”

    “之前不是說過麼?你身體還沒恢復,登基大典這麼麻煩的事,你肯定扛不住。”

    “沒事的!只是做法事,裕寧不會太勉強的!”

    她誠摯的目光看得初永望一陣皺眉。

    這兩天初月晚確實恢復得不錯,雖然還有些乏力的時候,但四下走動已經沒有任何問題。

    然而,能走不代表能穿著那麼厚重的禮服跳舞和主持典禮的流程啊。

    初永望今日過來就是特地看看她的狀況,但是總還是有點擔心。

    要不是雲錦書那裏一句話也問不出來,自己也不必這麼提心吊膽了。

    說來這傢伙不是天天探望裕寧嗎?怎麼什麼也不說?

    “咳嗯。”初永望清清嗓,“不是本宮不相信你恢復的情況,而是實在不能冒這個險。你若是突然昏倒了,那本宮這個登基大典,可就不只是載入史冊這麼過去的。”

    初月晚一想也是,不由得臉紅:“的確,裕寧身體不要緊,耽誤太子哥哥的大事就不好了,裕寧不該這麼任性的。”

    初永望到底擔心的還是她的身體,只是不用這樣的說法她也不能放棄,可讓初月晚自責如此,不免弄得初永望也手足無措。

    “你也沒錯,登基大典不能沒有國師主理,本宮也和禮部商量過,可不可以將流程稍作修改。”初永望揉著額頭,十分尷尬地補救起來,“禮部那些老頭固執得很,待今日他們討論完畢,或可有個定論。”

    “真的麼?謝謝太子哥哥!”初月晚喜出望外。

    初永望點點頭:“你先不要多心了。”

    二人坐著喝了會兒茶,太醫江濤過來請脈,初月晚見他眉眼間有喜氣,笑問道:“江太醫遇到什麼高興事了?”

    江濤原本是想報喜,可看到太子在場實在不好表現,便想著請過脈就離開。誰知被初月晚拆穿了,只得道:“微臣家事,不勞公主殿下貴耳。”

    見他不說,初永望在旁道:“袖裏的紅喜帖都瞧見了,還不敢說?”

    江濤一愣,忙請罪:“太子殿下明察秋毫,微臣冒犯,請太子殿下治罪。”

    “什麼罪不罪的,江太醫有喜就道,太子哥哥也給你做個見證人。”初月晚鼓勵道。

    江濤不好再藏,將喜帖取出來遞給初月晚:“公主殿下,臣已向顧氏小姐提親,幸得顧御史及小姐眷顧,今良辰已定,特來請公主殿下賞光。”

    “哦。”初永望故意作出一副不高興的模樣,“原來江太醫是藏著這麼大的喜事沒打算告訴本宮,怪不得了。”

    江濤惶恐,初月晚欣然收下婚帖,笑著安慰他:“太子哥哥心裏想的和說的是兩回事,江太醫不必驚慌。”

    “畢竟江太醫為父皇盡心竭力,既然今次與顧小姐喜結連理,那麼本宮自然也要送上一份賀禮。”初永望也不再嚇唬他。

    “微臣叩謝太子殿下恩典。”江濤跪拜。

    “江太醫,我的身體沒什麼問題了吧?”初月晚問他。

    江濤察言觀色,知道她希望自己快些好起來,可是太子又擔心她勉強,不免為難。這疲勞之症說輕也輕,說重也重。況且一時的好無法確定之後的好,其實完全可憑人心意來說。

    但是現在兩人心意不同,都得罪不起,江濤本就打算如實說,話語裡也要小心夾帶傾向纔是。

    “回公主殿下,您的氣血已無虧虛,而肌體的疲勞還尚未完全恢復,此時若時常走動,還是會有些許的痠痛無力之感。”江濤道,“只要不再次勞碌,便可以很快恢復如常了。”

    初月晚對這個說法不是很理解,但是逼著他說清楚也不合適,於是讓他先下去了。

    初永望看著江濤離開的方向,道:“他不想跟著父皇去行宮,而是想留在宮裏繼續往上爬。”

    “太子哥哥擔心他是爲了官祿才娶嬌嬌姐的麼?”初月晚問。

    “我自然有這個擔心。”初永望道,“即便雲錦書沒有和我說,我也知道他的心思,只要他透露出一點想留在宮中的意圖,之後所做的一切都無法令人篤信。”

    初月晚並不想為江濤辯解,畢竟江濤一直以來對自己的忠心,也是基於他希望往上走。或許其中有真心又正義,但是初月晚自己相信的事,不應該逼著他人也相信。

    何況,她能說的好話,之前也都和太子哥哥說過。

    而江濤一直是負責父皇的調理,他現在不想跟著父皇,初月晚理解之外也有些許失望。

    “太子哥哥打算如何考驗他呢?”初月晚問。

    “讓他先跟著父皇,多放幾雙眼睛盯著,他膽敢不好好照料?”初永望道,“若是他服侍得好,回來本宮自然會給他加官。若是他發現自己娶了顧小姐依然沒得到他想要的,就大變臉色的話,本宮也會讓他嚐嚐惡果。”

    “這個考驗的期限?”初月晚問。

    “一年,一年過後父皇身邊也有其他人了,可以把他調回來。”初永望道,“不算多,只是,不必告訴他有這個期限,免得他太能裝。”

    初月晚嘆氣:“我還是相信江太醫的。”

    初永望道:“有你把關,他倒是不能明著對顧嬌娘怎麼樣,只是這一年裏還得委屈一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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