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夜火
顧景淮抱著她直接走進了自己的營帳中。
營帳之中燭火幽微,裝飾簡單,門兩邊放著兵器架子,上面掛著兩把明晃晃的長槍。
勤務兵為他打來了一桶又一桶的熱水,巨大的半人高的浴桶之中白煙嫋嫋。
“把衣服脫了!”
沈家傻子神情木訥的看著他,像是沒聽懂。
顧景淮把手背在身後,倒豎起眉頭,像是指揮士兵:“我讓你把衣服脫了。”
她才懵懵懂懂的解開了自己的衣帶,紅色的羅裙順著身軀滑落,坦誠的露出了她宛若美玉的身軀。
她手抓住浴桶的邊緣,邁出了腿,跳了進去。
水花四濺。
少女的身軀在水面微微的起伏著,肌膚瑩白如雪,如同灼若芙蕖出綠波的洛神,白色的煙霧之中是傾城絕色的一張臉,紅唇微啟,是沉靜的不知天地為何物的面容。
顧景淮的喉嚨動了動,一股子火從腹部燒了起來,目光不斷的加深,像是鷹隼一般銳利的眼眸狠狠的叼住了那水中的人。
手伸下去,拿出皁角胡亂的在她身上抹了一把,傻子只在水中滾了一圈就又被他提了上來。
天旋地轉之後,兩個人都撞到了榻上。
他的吻像是狂風暴雨,攻城掠地的衝擊著她,接著又化作了淙淙的流水,流過了她全身。
傻子在他身下先是被嚇得臉色發白,接著又忍不住的又哭又笑了起來,彎起腰像是煮熟的蝦:“你別碰我......好癢!”
顧景淮抬起了頭,倒豎起眉頭瞪了她一眼,隨即一個巴掌抽到了她的腿上:“給我老實點!”
傻子嚇了一個哆嗦,老實了,躺在床上裝挺屍。
顧景淮將她身體擺正,粗糙的大掌抓住她繫着鈴鐺的纖細腳踝,放在了自己的腰側,隨著鈴鐺的清脆聲響,兩個人的身子疊在一起,像是一對鴛鴦。
帳外孤月當空,有不知名的蟲鳴。
另外一處的營帳中,傅景義哆哆嗦嗦的提著褲腰從自己的營帳之中探出了身子。
他口中罵罵咧咧又心有餘悸:“媽的,真是個厲害的娘們,差點把老子的命根子咬掉。”
這邊的王瀝川剛好路過,他哎呦一笑,就往傅景義的帳篷裡面鑽:“讓我瞧瞧誰家的姑娘這般厲害。”
“去去去!”傅景義一把拉住了他的領子,將他拽了回來,他橫眉冷眼:“你自己沒有非要瞧我的?”
“嘿嘿,你還別說,我還真沒有!”
傅景義繫上自己的腰帶,斜晲了他一眼:“怎麼?改邪歸正了。”
王瀝川說起來有些垂涎三尺:“那是你沒見到那沈家的小姐,只要是見了她,我也保證你茶飯不思的,見了其他女人也樂呵不起來。”
兩個人說著走著,正巧看到兩個小士兵升起了火,於是兩人把那兩個小士兵趕走,圍著火堆,找了塊木頭坐了下來。
“將軍進去也有段時間了吧。”
傅景義朝著顧景淮營帳的方向探了探腦袋。
王瀝川圍著火堆又是一陣笑,卻不是一種好笑,帶著一股子邪氣:“將軍二十好幾還沒碰過女人,又長了一個驢傢伙,碰到女人血脈噴張的,我估計不到天亮是出不來了。”
王瀝川不是正經兵出身的,說話總是帶著市井流氓氣,改也改不了。
傅景義不由自主的開口訓斥他:“好歹是個副將,說話不能注意點,將軍也是你能評頭論足的。”
王瀝川也知道自己嘴欠,這毛病像是從孃胎裏帶出來的,往後怎麼鞭策都是這副個熊模樣,所以也就由著自己滿嘴跑馬。
顧景淮穿著布衣從營帳中走了出來,聽到兩個副將嘻嘻哈哈的談天說地,三句裡面兩句說自己,不由的覺得胯下火辣辣的。
他衝向前去,一人給了他們一腳。
傅景義捱了一腳,巋然不動的端坐著,王瀝涎皮涎臉的做了一個狗打滾,又滿臉堆笑的坐起來了。
“說將軍將軍就到,這會子不見,我和老傅都掛念這您呢!”
顧景淮見他死皮賴臉的更覺得欠揍,眯起眼睛又額外的賞給了他一腳。
這一腳是下了力道的,直接把狗打滾踢老實了。
他捂住了自己的腿哼哼唧唧的坐在了那裏。自覺的烤起火來。
王瀝川是個兵油子,是個土匪出身的,被顧景淮招安之後就做了副將。
這傢伙力大無窮,能徒手摘下人的腦袋,是顧景淮身邊的一條好狗。
“這一場贏的漂亮,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將軍果真是用兵如神了。”
顧景淮斯文俊美的輪廓一半露在火光之中,一半隱於黑暗,沉穩的面無表情。
傅景義托起下巴沉吟了片刻,良久才說道:“這場出征,十戰九勝,的確是史無前例,我們這幾天可能要好好的休養生息了,朝廷那邊,我看又有動作了。”
功高不能震主,鋒芒太勝,總是會引人耳目。
傅景義以前是跟著顧老將軍的。久經沙場,他的話顧景淮還是能聽進去的。
況且顧景淮也做了調整軍隊的打算,兩個人算是想到一塊了。
“幕城拿下之後,越國就封了渡口,臨近的幾座城城門緊閉,日後的仗倒像是越來越難打了。”
顧景淮揪了一根稻草咬住了,沉默了片刻:“先把軍糧收起來,剩下的往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