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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城門破

    大曆七九年十月,楚國越國交戰與幕城外。

    戰鼓聲接連響了三天三夜,幕城的城門終於在一聲巨響中轟然倒塌。

    楚國的軍隊清一色的灰色盔甲,閃著寒光的刀槍,殺氣騰騰的猶如死神過境。

    一個時辰之後,滿臉是血的副將王瀝川衝到了顧餘淮的面前,彙報戰況:“將軍,越國的殘餘士兵清理乾淨了!”

    他從懷中拿出了手帕,使勁的擦著臉上的血,怎麼擦都擦不乾淨,索性就不擦了。

    顧景淮緩緩的抬腳,踩著冰冷的臺階走了下去。

    清晨的陽光噴薄而出,他的面容白皙,眉宇間透露著剛毅果敢,五官稜角分明,劍眉飛雲入鬢,鼻樑高挺猶如山峰,一雙眼睛像是從狼的眼眶中摘下來的。是從血雨腥風中走過的人身上纔有的氣息。

    多年征戰沙場讓他形成了殺伐果斷,不留情面的性格,像狼一般,果斷奸詐又兇殘。

    街道上人仰馬翻,屍體堆成了山,血流匯成了河,觸目驚心的好似人間煉獄。

    他隨手拿起了街邊小攤上面的一個鮮紅如血的蘋果,咔嚓咔嚓的啃了兩口,勾了勾唇角,涼薄的嘴唇是嗜血的殘忍:“其餘的兵在城外候著,你們幾個跟我過來!”

    隨著一聲磨人心肺的吱呀聲,沈府厚重的大門被狠狠的推開,士兵魚貫而入。

    沈府的當家老爺帶著家當細軟,身後跟著沈家的男丁女眷正準備奪路而逃,誰料大門突然開啟,讓他和顧景淮險些撞在了一起。

    沈老爺顫顫巍巍的後退了兩步,麵露驚恐。

    顧景淮長槍背在身後。目光斜斜的看著他,嘴角留著一抹冷笑::“沈老爺,大清早的這是要上哪去?”

    院中的男女老少縮成了一團,個個身上都揹着包袱,低著頭像是小雞一般,沒有這個人敢吭聲。

    他伸出長槍往那包袱上一挑,金銀珠寶,翡翠瑪瑙的撒了一地,金光閃閃的幾乎要照破人的眼睛,

    顧景淮的淡淡了往下撇了一眼,又緩緩的上抬眼瞼。

    為首的沈老爺是個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身軀單薄瘦弱,留著長鬍子像是一個文弱書生,他渾身顫抖,忽然撲通一聲的朝著顧餘淮跪下了。

    只聽沈老爺聲淚俱下的說:

    “軍爺,沈府上下只有三十多口人,金銀珠寶我們都不要了,全部都給你們,只求您大發慈悲,留給我們一條活路......”

    長槍迅猛如同閃電,毫不留情的貫穿了沈老爺柳葉般單薄的身體。

    鮮血噴薄而出,他撲通一聲跪在了血泊之中,他大張嘴巴,似乎還有話沒說完,心口還流著鮮血,就這樣面朝地倒下了,驚起地上的塵土,發出的聲響像是低低的一聲嘆息。

    院子裡面又響起了歇斯底里的叫聲。

    顧景淮將長槍收了回來,抗在了肩膀上,長槍上的紅纓穗滴滴答答的流著血、

    他面無表情又帶著幾分殘忍:“清理乾淨!”

    一群士兵領命,手舉著明晃晃的大刀,煞氣凌然的朝著院中的男女老少衝去。

    這群人殺人如麻,毫不留情。

    豪華府邸的宅院,花園風景如畫,現在儼然成了屠宰場。

    莫府的大門經鮮血染就似乎更紅豔了幾分,血液順著潔白的白玉臺階蜿蜒而下,像是流淌著的小河,滴滴答答的濺起了猩紅的水花,刺鼻的血腥味引來了蒼鷹的駐足,臺階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滾落,定睛看去就是人頭。

    沈府滿門一個不留。

    副將找來一張床單鋪在了地上,大紅色布料的上面繪著鴛鴦戲水的圖案,看樣子是這沈家的大少爺剛親不久。

    士兵搜刮來的金銀珠寶一股腦的都倒在了上面。

    珠光寶氣堆成了山,包都包不下了。

    兩個副將,王瀝川和付景義對著那高高堆起的金山銀山擦了擦口水。

    王瀝川眼睛瞪大了眼鏡如銅鈴一般,欣喜若狂:“將軍,發財了!我們這下發財了!”

    顧景淮淡淡的掃了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顯然並不是很動容。

    他久經沙場,對於金銀珠寶有些麻木了。

    至少就目前而言,還沒有出現讓他特別感興趣的東西。

    “啊......你們走開......壞人,一群壞人,爹......娘!~”

    巨大的女孩子的哭泣聲,像是受了驚嚇的黃鸝,在這滿是士兵的院子裡顯得格外的突兀。

    顧景淮耳朵尖,自然聽的十分的清楚,他挑了挑眉問道:“怎麼,還留下活口了!”

    王瀝川湊了上來,朝著他嘿嘿一笑,一揮手:“把人帶上來。”

    幾個士兵將一個紅衣的女孩。像是提小雞一樣,丟到了他的面前。

    大紅的千褶羅裙,紅的奪目妖嬈,白皙的腳踝露在空氣中,腳腕上用紅線繫着一個金色的鈴鐺。

    此時她正低垂著腦袋,聲音細碎的低低啜泣著,像是受驚的鳥兒。

    “把頭抬起來!”

    女子緩緩的抬起了臉,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世人只知楚國第一美女是安和公主,姿容貌美,傾國傾城,然而與這女子相比較,公主也差了幾分。

    他拿手抬起了她嬌小的下巴,逼著她仰頭望向自己。

    女子眼神清澈的好像冰下的溪水,不染一絲塵間的汙垢,睫毛纖長而又濃密,如蒲扇般微微卷起,沾染著淚珠。

    顧景淮覺得自己的心臟突兀的跳了一下,像是情難自禁,轉頭問道:“她是什麼人?”

    王瀝川跑過來,在他耳邊回答道:“稟將軍,這是沈老爺的女兒,看樣子是個傻子!”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再將目光轉到了那女子身上。

    那沈小姐,拿手捂住自己的下巴,黑白分明的眼睛,不諳世事。眉毛一條上抬,一條下壓,眼睛像是泡在水裏,裡面住著一個顫抖的靈魂。

    她巴巴的望著顧景淮,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你是誰,我爹呢,我娘呢!”

    顧景淮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玩意,張嘴一笑,直接把她抗在了肩膀之上。

    “這個傻子我要了!”

    “得嘞!”王瀝川也緊跟著大笑起來了。

    這個女人長得過於漂亮,即使是個傻子,也頗為惹人喜愛。

    王瀝川看著也是心癢癢,若是將軍玩膩了,自己也可以嚐嚐味道。

    一群人鳴鼓收兵之後,顧景淮命人抬了一桶桐油,又點了一把火,將沈府和那院中橫七豎八的屍體一併燒的灰飛煙滅。

    沈家小姐趴在顧景淮的肩膀之上摳著手指頭,回眸見那熊熊烈火,嘴巴張了張一副茫茫然的樣子。

    她轉頭問道:“我爹呢?”

    顧景淮面部表情的回答:“你爹死了!”

    她依舊茫然著。

    這一趟進城,他們將幕城的大戶人家盡數洗劫了一遍。

    城內的大火燒到了半夜都沒有停,從山上往下看以為是篝火晚會,還挺熱鬧!

    王瀝川興高采烈的指揮著士兵,搬運著成箱成箱的金銀珠寶往山中軍營中送。

    這已經是他們未來三年的軍餉了。

    這一趟的收穫頗豐,最重要的是常年打仗難免寂寞,他還搶了十幾個少女進了山,充作軍*給兄弟們解悶。

    大多都是十六七的年華,穿著粉紅嫩黃的衣裳,跟著隊伍後面哭哭啼啼的叫個不停。

    “哭什麼哭,都給我安靜一點!”王瀝川跳到那群少女前面大聲的叫嚷了起來:“讓你們伺候軍爺是給你們福氣,誰再哭我就拔了誰的舌頭!”

    這話沒什麼威懾力,都是深閨中的小姐,碰到這種嚇人的情況怎麼不哭、

    於是低低切切的哭聲更加緊密了。、

    “好啊你,還敢哭!”

    王瀝川就近抓住了一個哭聲最大的少女,拉倒自己的面前,用手掰開了她的嘴巴,手抓住了她的舌頭,使勁往外一扯,竟然將那少女的舌頭連根拔起。

    “啊!”

    那少女吱哇的亂叫,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尖細的嗓音撕心裂肺,甚至還想去咬王瀝川的手。

    王瀝川一把抓住了她的頭髮,抽出長刀,直接捅穿了她的肚子。

    血流了一地,她捂住肚子倒在了血泊之中。

    “誰再敢哭,她就是下場!”

    這句話很有殺雞儆猴的作用,花紅柳綠們被嚇倒了,紛紛閉上了嘴巴,隊伍安靜了下來。

    少女的屍體被扔進了草叢裏,瞪大著死不瞑目的眼睛,只能等著喂狼了。

    顧景淮沒留意身後的動靜,只是夾緊了馬腹,快速向前行走。

    他的懷裏還躺著沈家小姐,此時她已經睡著了,像是個嬰兒一般,蜷縮在他的臂彎裡。

    顧景淮皺起了眉頭,忽然心裏面有了個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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